王妈妈跪倒谢恩不迭,“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黛玉笑道“姐姐适才不还说有话要问么”
她向王妈妈,“妈妈,郡主有话问你,只管回就是了。”
王妈妈赶紧道“郡主有问,奴婢知无不尽。”
楚旻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打听个地方罢了妈妈可曾听过葫芦庙”
王妈妈忙不迭点头,“听过、听过奴婢夫家曾住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便是葫芦庙了原来却也不是这个名儿,不过那巷子口儿窄肚儿大,就俗唤作葫芦庙。”
她说得唯恐不详尽,仔仔细细前后来历都说了一遍,一壁心中还纳闷,这葫芦庙并算不上什么有名去处,怎么还惊动了郡主
楚旻和黛玉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惊喜非常,不想竟这般容易,楚旻忙道“既在那里住过,妈妈可知道不知道那附近可有谁家丢了孩子之类的话”
王妈妈有些为难,“姑苏船运极多,各色人都有,早年拐子可是不少,一年不说多了,总也能听见一二件。
但若说附近”
她想了半日,忽恍然道“有一个”
楚旻忙追问,“是谁家”
王妈妈回道“甄家”
楚旻大喜过望,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甄家”
“正是这家”
王妈妈笃定道,“却也不是很近的事情,正约莫七八年前,老爷升了巡盐御史,太太打点家里预备着随任,不想有一日夜里便见着城东火光冲天,直把太太吓得不清,城里
人都轰动了,传得沸沸扬扬的。”
“那时节奴婢夫家早搬到了府后街上,原不知道什么的,后来这事儿传得大了,都说起来,才知道了更早一两年,葫芦庙里一个乡宦甄家,在灯会上丢了女儿,可怜甄家几代单传,到了这一辈儿上唯这么一个小姑娘罢了,才二三岁年纪,长得粉团子一般,甄家老爷奶奶得什么似的,丢了姑娘登时便急疯了。”
“甄家奶奶几乎不曾寻了死,老爷也得了一心病,整日请医疗治,又漫天里四处找去,银子流水价花出去。
可哪儿还找得到人来拐子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后来听说是葫芦庙里炸供,因和尚不留神油锅便起了火了,直把个甄家烧的没了模样,幸而人还活着,听见说卖了些大件儿,便去乡下田庄里住着去了。”
王妈妈义愤填膺,一行说一行骂那拐子心狠,“好端端一户人家,就这么叫他搅得散了”
黛玉听得入了迷,叹道“原就在家里附近,我还不知有这样一桩惨案。”
楚旻叫人打发了王妈妈下去,便叫藿香,“行了,这下子有了着落。
派人去姑苏十里街打听去,把甄士隐找着,就说海州严查拐子,找着不少孩子。
一个姑娘眉心有一点胭脂记的,叫人家上了预备买了来做妾呢。”
藿香忙应下,便笑道“有了这个找人不是难事郡主,赵老六传话回来,说是五日后是薛家定了摆酒的日子。”
“五日后”
楚旻算了算,不由皱眉,“果然还是太急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
她话音未落,忽见门帘微动,葵香从门口探头进来,福身笑道“郡主,世子爷那里来人问您可有空当儿。”
楚旻有些意料之外,不由嘀咕道“这会子找我来做什么。”
话虽如此说,她却也知道毕竟如今黛玉与她同住,楚晏如今不好轻易过来,索性自己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