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一下叫苦不迭,只得推着楚旻往内走,“得,这下二哥也莫能助了。”
就剩下安定亲王楚盛之还硬着头皮负隅顽抗,他赔笑道“那什么,旻儿就是闹了些这回先算了罢。”
楚盛之小心觑着张绵脸色,见毫
无好转也是叫苦连连,忙调转枪头,先假意呵斥楚旻几句,糊弄过去再说,“旻儿又惹了什么祸了,还不过来跟你母妃认错。”
“雪絮别生气,我罚她,罚她抄去”
楚盛之话还没说完,忽见张绵脸上怒气蓬发,一巴掌拍在炕桌上,直吓得爷三个眉头都跳了跳,楚盛之忙着跟楚旻挤眼睛,旻儿啊,你这是怎么惹着你母妃了
“楚盛之”
“是”
楚盛之这么高大壮实一个人,愣是被自己王妃一声怒吼吓了一个激灵。
“谁叫你罚我家旻儿的”
张绵柳眉竖起,一双凤目高高挑着,怒然叱道,“她这么好一个姑娘,又聪明能干,还孝顺知礼,不管做什么从来先想着家里父母的,还能在军务朝政上给你出谋划策你说,哪家能有这么好的女儿”
“啊”
父子三人原本吓得小鹌鹑似的,听见这几句人都傻了,互相对视一眼,张着嘴木呆呆地向王妃,连楚旻自己都呆住了,“什、什么”
“什么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
张绵愈说愈生气,可说着说着,泪珠儿竟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滑落了下来,整个人竟伏案大恸,“我好好儿的一个女儿呀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儿肉,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养得这样大了,又知道孝顺,又知道和睦,怎么这会子就来抢了”
楚盛之都慌了,扎撒着手不知放哪儿好,急得只会叫,“雪絮,雪絮你这是怎么了,倒是说呀谁、谁要来抢咱们女儿,有我在,谁能抢得去不成”
楚旻和楚晏两人站在地下,更是不知所措,忙都拥到炕前,齐声安抚,“母妃,我旻儿是您亲生的女儿,谁也抢不了去的。”
张绵哭得抽抽噎噎,楚盛之从来都是见自己王妃游刃有余、智珠在握,除了幼时楚旻奄奄一息见她哭过这么一回,再没见过她这般伤心,心头只心疼得什么似的,也顾不上两个孩子在跟前了,忙伸胳膊搂住了张绵的肩膀,柔声劝慰起来。
张绵好大一会子才止住了,接了楚盛之递过来的帕子擦着脸上泪水,伸手便拉住了楚旻不放,攥着手掌,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竟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开口又是一串哭声,“我的
心肝旻儿,我的儿呀”
楚盛之被她哭得心头直抽,忙抽出帕子又给她擦泪,“这到底是怎么了,雪絮你却也说一说,旻儿到底怎么了”
张绵抖着一只手从怀内抽出一张信纸来,一只手还拉着楚旻不放,“你罢。”
楚晏忙凑到楚盛之跟前同,两人匆匆一扫,抬眼俱是惊色,楚盛之勃然大怒,“好你个钟棪,这是要我旻儿为质不成”
楚晏脸上也满是怒色,“心胸狭隘至此,尚还有太上皇守着,他位子坐的还不安稳便向咱们下手了”
只剩下楚晏还不知就里,她忙一把抓过信纸来,忙忙扫了一眼,吃惊道“册封我为公主,进京养在皇后膝下”
张绵气极,拍着桌子连声道“这上头写的是什么话皇后膝下无女,倍感寂寥,要我旻儿进宫抚养,册封公主,还改了封号作嘉衍是哪门子的衍怎么,要我女儿进宫给皇家延续血脉不成这是恶心谁呢,生生的要气死我才行”
桌子被她拍得砰砰作响,“年初才行了册封礼从皇贵妃成了皇后,这就出幺蛾子了亏得她还是我母家堂妹”
楚盛之长出一口气,“这件事也不是皇后能做主的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如今的皇上废太子才是早年太上皇按着储君的气度一步一步养起来的,文治武功一样不少,帝王心术更是不缺,可惜罢了,不说这个后来才是钟棪上位,他素来生硬不近人情,肚量极小,偏又最好声名。”
张绵冷笑了一声,“这话倒是不错。
先头元后在时,好似多重似的,在潜邸没少宣扬,满京里生怕谁不知道呢,可倒也不见丧礼办的有多显着了。
如今这三年丧期一过,连停顿也没停顿就立了继后,还念着继后膝下仅有一子,没有女儿承欢,可是太深情了,深情的我都不下去了”
楚盛之拧着眉,“如今还只是咱们的探子来的传言,到底成事与否恐怕还有的商榷。
我回去想法子”
“来不及了。”
张绵无力地摇了摇头,从袖中又掏了一封信出来,“这两封一齐来的,正式的册封圣旨已经下了。”
“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