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当时正是年关,那些官儿们都够呛愿意这个时节弄一件大事出来。”
黛玉闷闷地道“可嘉成公主毕竟是皇上嫡出的公主,元后章康皇后所出,身份尊贵。
皇上又那样重元后。
每逢节日祭祀,常听见制诗纪念不说,还特留一宫,专供着章康皇后遗像和遗物呢。
如今嘉成公主可能遇险,难道就为了过年就能不管了”
楚旻不由好笑,她在黛玉脑门上弹了一指,笑骂道“傻丫头,这个你都信白跟着我了不成,须知像你我父母那样夫妻情深的才是少数,这些男人比女人心狠得狠了,偏还要做出个样子来,引得女人们都信原来男人也她了。”
“长春宫内是供了章康皇后遗像遗物不假,可里头一样的也供了先去的温慧皇贵妃之物,更有年前去了的贤妃,她的遗像也是放在长春宫。
至于作诗,更是摆个样子罢了,你去瞧瞧御制诗,收录起来成了集子的,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了。”
“嘉成公主所嫁土默特部在蒙古诸部中威望甚重,她公公成国公纳逊劳苦功高,当年征讨准格尔是出了力的,如今尚在京中。
这桩婚事关乎国事,我朝同蒙古诸部联姻多年,每代都有公主嫁去蒙古,维系两边。
这会子贸然说驸马下毒,怕是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为了这些,一个嫡出公主罢了,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都不像大姐姐那件事,大姐姐那个还只是侍妾下毒,都不便把真相公布出来,暗地处置了便罢。
嘉成公主这个,又怎么能随便宣之于口呢。”
楚旻想起宫宴上钟渊所吐露的那些,显然跟嘉成公主姐弟情深。
她转着茶碗,叹了口气,“怕只怕二皇子不肯善罢甘休啊。”
“大姐姐还多亏他举荐了魏先生,我欠他一份情。”
楚旻饮尽杯中茶,“他这回送了重礼,若是有所求,我得帮他一把才是。”
黛玉也道是应当的,“说起来是咱们欠人家一条命呢。
就是不知到底怎么帮这个忙。”
楚旻又拿起礼单了几眼,叹道“他既是送了礼来,应当是有主意的。
等着罢,过不了多久就该跟咱们说了。”
楚旻这猜得正对上了,出了年去,慎王府上来了人,殷切地过来请楚旻元宵节那日到慎亲王府上去过节。
“太皇太妃前阵子听见说您来了,就非要请去过府吃酒去。
可不合老人家感了风寒,前前后后折腾了一月功夫,好容易将养得好了,即想起您来了,特教奴婢们来请。”
来的是个容长脸儿,皮肤白净的媳妇,瞧着约莫三四十岁上下年纪,一身石青缎子棉夹袄打理得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的,未语先带三分笑,说话十分和气。
楚旻笑道“改一个日子也罢了,元宵节上,我又怎么好去打搅呢。”
那媳妇忙笑道“老娘娘想着安定王妃娘娘想得不得了,如今听见您来了,可不是就高兴极了。
老人家兴头上,只说要是请不去,奴婢们也就不必回去了。
您权当可怜可怜奴婢们,别叫奴婢们连家都回不去了就成。”
楚旻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忙道“你都说到这样,我不答应都不成了去回老娘娘罢,到时候我一定去。
多谢她老人家想着了。”
那媳妇这才再三地行了礼,楚旻方让藿香带她出去了。
这回去慎王府,楚旻还不预备着跟黛玉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