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说不通。”
楚旻沉思道,“本来皇陵也轮不到皇后去管。
如今本朝皇陵几座太祖的蔚山陵、昭陵、乾陵再就是诸太子陵,也没几个,不过是他们后人还记得祭拜,寻常都无人去的。
也没什么好值得注意之处。”
“其实有一个。”
钟渊斟茶的手微微一顿,迎着楚旻的目光轻声道,“你不提太子陵,我一时还想不起来国朝还有一未建完的太子陵。”
“我怎么不”
楚旻话没说完,自己立刻就意识到了是谁的,“废太子”
钟渊放下手上的黄釉青花茶壶,轻轻墩在风炉上,“正是,废太子出身不可谓不显赫,生母为章宪皇后,乃太上皇发妻,两人恩不疑。
当年章宪皇后难产而亡,太上皇悲痛不能自抑,几度昏厥呕血。
废太子落草即为储君,别于诸兄弟,于乾清宫太上皇亲自抚养长成,父子亲情深厚非常人能比。”
“而且我听阁老们私底下偶然提起过,我那位大伯文修武备,武功我不必说了,只怕旻儿在家也听安定亲王提起过,这位当年亲征一力剿灭西南匪患的功勋。
他在朝政上也颇有建树,不止如此,似乎极擅法,效徽宗体尤似。”
“如若”
钟渊苦笑道,“我不怕这话犯忌讳当今大不如他。”
楚旻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另一处,她狐疑道“等等,你说废太子擅长谁的笔体徽宗”
钟渊点头,“是,听说他一笔瘦金写的出神入化,若是刻意模仿几乎到了连画大家都分辨不出的地步。”
“当年乾清宫内就曾藏了他的不少画,别的我不知道,只偶然听见秦容说起,他曾有幸见过废太子的一幅仿徽宗芙蓉锦鸡图,上面题跋连世人公认的画高手刘阁老都不能分辨。”
钟渊笑道“不过,也许是刘阁老故意装作认不出也不一定”
“怪不得、怪不得”
他方说完,楚旻那里就喃喃自语起来,“我说如此这里头竟是这么个缘故。”
“却又哪儿是为的徽宗懒怠朝政,不是明君,原是为的太上皇自己睹物伤情罢了”
钟渊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在宫中的消息比楚旻要灵通的多,却也不明白楚旻说的是什么,忙问为何,楚旻将那日从惜春处听来的话一说,连钟渊也怔住了,半晌摇头道“我竟从未听说过此事。”
“但这又绝不像谣传空穴来风,必有出处,怕是太上皇让人压下了,所以连我也不能知道。”
“那就更像是真的了。”
楚旻回过神来,耸了耸肩,“除了太上皇,在宫中谁也没有这样大的本事,能瞒过几乎所有的人。”
她对废太子并无多大的印象,也不过是慨叹了一会子便自己缓过来,因问钟渊道“这说了半日,究竟又与水溶何干”
“废太子陵当年就是水溶之父主持修建的,就连后来废太子的丧事,也是他操办。
那个人我知道几分,小心谨慎,可心地不正,空有郡王的名号,担着当年的名声,却连战场都不敢上,不然也不会去主持修建陵墓了。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如果说谁还能对废太子陵墓和丧事有所了解,恐怕除了那些工匠,就是水溶了。”
“那太上皇这是又想起废太子了”
楚旻蹙眉,“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父子一场,年前又跟皇上交锋,所以他叫水溶去宗正寺,难道有心想要给废太子翻案还是水溶知道什么,用这个跟太上皇邀功了”
“这都说不准。”
钟渊摇了摇头,“唯一的疑点就是,水溶入宗正寺,是族中一个宗亲举荐,那个宗亲据我的人查着,似乎跟大皇子往来甚密。”
“皇后想从中得到什么不成。”
楚旻一时也想不通,“她是皇上的续弦,废太子翻身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反而尴尬罢了。”
钟渊也想不明白,只是道“这个还要细细查下去今日我请旻儿来,其实是我的人查访当年案子时,盯着一个可能有关联的人,却见他进了荣国府。”
“紧跟着,荣国府内就走了水。”
“若说全无关系,恐怕没有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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