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她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事已至此便大方起身一揖,“多谢你。”
钟渊忙起身回礼,“这又没什么,说不得我还有意外之喜呢。”
楚旻只当钟渊故意这样说好叫她不这样别扭,谁知这话竟成了真,多亏盯着北府,才化解了一场大危机。
此时两人都还不知,便又说回荣府走水之事,钟渊因道“我使人盯了他有一段日子了,但卫轲十分谨慎,就算不知道有人跟着,也常故布迷阵。
他到底是真上过战场的,不是寻常人能比,即便是我手下好手,也跟丢过不少次。”
“这次他到荣府,也行事十分谨慎,多回故意绕了远路,要不是宁荣两府附近民户稀少,多是勋贵之家,我的人又对此地熟悉之至,也早跟丢了。”
“卫轲约莫是午时过一刻时分进的宁荣街,之后拐进一处夹道,走的是东角门,且并非他自己翻墙偷着进去,是按着某种约好的方式敲门之后,有人从里头接应出来,引着他进了内。”
“东角门”
楚旻皱眉,“宁荣两府是敕造官宅,制式都是礼部定下来的,跟别家一样。
若说别的我可能不大记得住,还得查一查,但这东角门不一样。”
“原本东角门是宁府地界,通过此门可连接两府,往常两府往来,下人们嫌路远也都不从南边正门处角门进,都抄近路走这道门。
但修建大观园之后,这虽还在宁府,但已经算是荣府了。”
“至于门上的人,到底是宁府的还是荣府的,还是两处都有,我却不清楚,倒是回去可以打听打听。”
钟渊点了点头,接着道“荣府跟大内相比当然算不上守卫森严,但毕竟也是公门侯府,有一个眼生的人进去是必定要盘查的。”
“所以我派去的人一时不能想什么好主意进去,便只好在东角门附近的茶摊子上坐了,干等着。
却又多留了个心眼儿,另叫了几个人在宁荣两府别的角门处都守上了。”
“也亏得此举,方叫荣府西北角上起火时,守在最近一个小门的人正好就见了匆匆而出的卫轲。”
“亏得他机灵”
钟渊说得并不惊险,楚旻却听得连呼侥幸,“倘或只在东角门上守着,可不就错过了”
又忙问道“可真清了是卫轲”
钟渊笑着点头,“是他。”
“那来他就是去了荣府了。”
楚旻托腮沉思,“去荣府做什么呢又跟贾家四姑娘的画丢了有没有干系而且奇怪得很,就算是偷画去的,为何不照旧从东角门上出去,反而绕了一个大圈子去西北角上柴房,这不是平白增添叫人发现的危险么。”
“还有,内应,到底这个内应是谁,可是挑了个好时候,偏偏整个府邸内的主子们都去听戏了,就抓着消息使卫轲进来。”
“若真是卫轲偷了画,他也算是有过功勋的人了,也该有些见识,断不能是为了钱去偷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指使,那人又为何上了这幅画或者说,是想毁了这画”
就算钟渊了一个似有用的线索,可事情仍然仿佛迷雾一般把楚旻包裹起来,处处都是疑点,完全不见真相的方向。
楚旻在想事,钟渊却在人,托着腮的楚旻仿佛一道绝佳的美人图,引得他得入了神。
半晌,钟渊方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笑道“只好一步步来,事情总会迎刃而解的。”
楚旻遗憾地点了点头,又道“卫轲从荣府中出来之后,去了北静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