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地便欢快了几分,却不知水湛听他这样说话,手里用力几乎不曾把掌下的椅子给掰坏。
因又笑道“现在三哥也来瞧我,我就更高兴了。”
待林泽这样说罢,水湛才收了力,身子也不再绷得死紧。
一时侧过身来瞧着林泽,见他粉妆玉琢乖觉可喜,一双清亮的眸子灿若星辰,眉眼之间和那人十分相象,心头不由一痛。
只想着当初若不是宁寿宫的那位逼得那样紧,他的小九儿怎会落到要给别人抱养的地步。
如今在林家虽不能说不好,只是到底不是他该有的身份。
想到此,水湛心里一时哀恸至极,神色间便泛出几分凄苦之意来。
林泽瞧见他神色这样,不禁大急,忙拿手去拉住水湛的袖口,口中只道“三哥三哥这是怎么了”
水湛见他眼睛里满是关怀急切之色,心头大慰,顺势便握了林泽的小手在手心里。
勉强笑道“三哥无事,只是想念你甚紧,又听闻你要回家去,连夜急赶了好几日的路,怕是累着了。”
说着,见林泽眉宇间仍有担忧之色,便温声道“你别担心,我只略歇上一歇,必无事的。”
林泽听他这样说,也无法。
便领了水湛往自己房里去歇一觉,一路上手被水湛紧握在掌心里也不敢挣,只想着三哥是为自己紧赶慢赶回来才伤了身子,眼下不过被他握着手行一段路,也无甚要紧的。
便由着水湛动作,待到房里,又帮水湛拿了水来洗漱,一应事情都自己亲手动作再没有假手他人的道理。
见水湛洗漱罢,一碰着枕头便睡着了,林泽忙收拾了用具往外面去。
才一出门,就见闻希白摇着绘花鸟的折扇站在门口,一双狭长凤目微微眯着,脸上的笑容很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也不搭理他,只径自把手里的洗漱用具重新放好。
“哎,可见是有了新人笑便不闻旧人哭啦。”
闻希白说着,假意叹息数次,见林泽不肯搭理他,便收了脸上戏谑的神色,只凑到林泽身边道“这沈三哥可真吓人,原见你和他通信,都是厚厚的一叠子,还以为他是什么温雅敦厚之人呢,谁想是这样的。”
心里便想着世上人大多表里不一,这沈三哥便也是如此。
瞧他对林泽那温柔小意,对自己和子峻一张脸几乎要冷得结出冰来。
林泽瞥了他一眼,见他还兀自发呆,也不答话,也不理他,自己便往斋那里去了。
待得闻希白回神过来,也就只能巴巴地望着林泽转过月门的一片衣角,手下用力地拿着扇骨敲了敲手心,脚一顿便追了上去。
他心里可急着想知道这沈三哥是哪方人物呢,单瞧着他今日的一番言辞做派,别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罢
斋里四面窗户紧闭着,独开了南面的一扇,只透过那扇窗口便能瞧见南角有一树梅花开得极好。
一簇簇灿若红霞,团团浓烈似火,幽香扑鼻,枝干遒劲,单是教人着心里便大为舒爽。
林泽一进门,就瞧见了站在窗边的裴子峻,不由笑了“裴师兄,你怎得站在那里吹风”
又见裴子峻转过脸来,只道“吹了风仔细头疼,张先生还说明日要查默呢,裴师兄莫不是不想默故站在这里吹风罢”
裴子峻正要说话,却冷不防从林泽身后蹿出一人,老大不客气地大笑道“你当人人和你一样,三日一小病的孱弱身子骨,你裴师兄的身子好着呢,再不必你为他担心的。”
来人正是闻希白,一手摇了扇子,一手已搭上了林泽的肩头,见裴子峻眉头微皱,便又笑了“好歹你也高兴些,这么沉着脸是为什么呢”
林泽也向裴子峻,见他神色郁郁,便也问道“裴师兄是有话要对我讲么”
见裴子峻点了点头,林泽一转脸,便对身侧的闻希白笑道“那就得请二师兄让出个地盘来了。”
还不等闻希白咋呼着反应,人就被林泽推了出去,再要进去,就见林泽龇牙一笑,斋的大门“嘭”
一声就合上了。
“这两个人,还有悄悄话要讲不成”
想到此,不由委屈地撇了撇嘴,偷听倒不至于,反正他们三人之间彼此坦诚,纵林泽打发了他出去,难道以为裴子峻晚间就不会和他说了哼小师弟,你还是太天真了
却说室内,裴子峻沉默了一瞬,才又问道“你和你那三哥,是如何认识的”
林泽微微一惊,他还以为裴子峻不是那么有好奇心的人,听他这样问,难道有什么隐晦不成但是若和他说出他二人认识的经过,林泽脸色一僵,他可不想把自己差点被一个八岁大的浑球压在墙上的事说出来。
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和先生一路从扬州到京城,路经金陵的时候偶遇了三哥。”
裴子峻听后,一双剑眉便微微地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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