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离开,偏殿里的宫女太监才算能缓一口气儿。
“殿下”
陈玉站在一旁,有些忧虑地着她。
殿下遇刺事发突然,东宫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更是没想到陛下会直接将人接到乾清宫,这几日一番折腾下来,难保殿下的身份
宋晏储着皇帝远去的背影,眸光深邃莫测,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不必担心。”
陈玉有些疑虑地向她“殿下”
宋晏储靠回了床榻上,眉宇间还带着些虚弱的倦意,着外面的视线却不曾收回,神色带着慨叹“孤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陈玉困惑。
宋晏储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那是她的父亲,是大晏的帝王,是曾经在诸多强劲的兄弟手中抢到皇位、又能在这么多年把大晏从一个岌岌可危的帝国治理成如今这般还算风调雨顺国家的帝王。
绝不是一个傻子。
陈玉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见状也未加多言,只呈上太医送来的药。
那药汁呈黑褐色,气味难闻,宋晏储却早已习惯,脸色变都没变,仰头便一饮而尽,没有丝毫嫌弃。
她将药碗递给一旁的下人,又随口问道“母后那边可来过”
陈玉动作一顿,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
宋晏储神色淡定“样子是没来过了”
陈玉张张嘴,苦笑道“回殿下娘娘昨日夜间派玉柳姑姑来过,知晓殿下并无大碍后,便走了。”
昨日太子遇刺那件事闹得那么大,后宫妃嫔皆有耳闻,要说皇后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可尽管如此,可只是派来一个宫女问问严不严重,
怕是知道了费青渟伤得有多重,还在对她气不顺呢。
宋晏储讥讽一笑,全然没放在心上。
或者说,从她做了那个梦、又查出了费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之后,就再也没有对她那位母后有过什么好的期待。
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都退下吧,孤歇息片刻。”
陈玉立刻将床帐放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殿内。
太子重伤在乾清宫养病一事整个京城上下无人不知,一些在宫中有些相熟之人的臣子千方百计地打听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此,那些人口径一致,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但是当他们再问起太子伤势如何、在乾清宫怎么样时,就没人敢回答他们了。
皇帝登基这么多年,对整个皇宫的掌控、尤其是自己的寝殿的掌控力绝不是闹着玩的,乾清宫此后的下个哪个经过几次筛选、查清了祖宗十八代才能进来的有谁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将此处的事情说与外面听
外人得不到消息,心中就越发焦灼。
一日,两日,三日过去,还是没听到太子病情的消息,一些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但要论起最着急的,还是非赵家莫属。
太子在京城得罪人良多一事的确不假,但如今太子刚回京还没多久,要真算起来,近来真正同太子起过冲突的似乎只有赵家。
赵家栽赃陷害的手段并不高超,朝中稍微有点人脉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也是因此,太子一出事,赵家就成了众矢之的。
赵裕这些日子急得嘴上的燎泡都生了好几个,连吃饭都不香了。
他现在是觉得所有人都在怀疑中赵家,每次站在朝上、在官府里,都总是觉得有人在他、在背地里讨论他。
甚至这几日他去给皇帝汇报近来工作,都觉得皇帝的态度有些莫名,动辄责骂,完全不似往日的亲近。
太子遇刺,赵家成为最大的怀疑对象。
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明王朝的守护者,万历皇帝的亲密战友,内阁首辅的好儿子,人类文明史上最富有的人。控制吏部三十年的幕后黑手,宗藩制度的掘墓人,东林党口中的严世藩第二,张居正高呼不可战胜。海瑞的知己,徐渭的东家,利玛窦的剃度人,徐光启等六位状元的授业恩师。大明诗坛遮羞布,七百余种各学科书籍撰写者,两千七百余项专利的发明人,现代大学与科学的奠基者。海外汉人的保护神,新航路的开辟者,大洋秩序的维持者,全球大型工程的承包商。祸乱欧洲的罪魁祸首,德川家康的义父,塞巴斯蒂安的拯救者,一心为民的小阁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