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柳郁舟又低声说道:“相信我,当初我在下达对关景林的抹杀任务时,是心如刀绞的,在我听到关景林死于你刀下的消息之后,我几夜都没有合上眼。
这不奇怪,也不丢人,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我们与普通人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我们的‘情’,是永远、也是绝对埋在‘理’之下的;‘理’,必须与‘情’分别对待,绝不能混淆。
对,作为灰塔的总负责人来说,关景林是死有余辜的,但作为一个老人来说,他的死,我至今想起都是痛彻心扉。
他变成了恶人,他作为恶人死去,但……这不影响我还疼爱着他,疼爱着曾经那个天赋异禀、嫉恶如仇并为组织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好徒弟。”
抹了抹湿润的眼眶,柳郁舟重叹了一声,接着说道:“陆鱼塘,你暂且把王树和谢冰燕与你的关系抛到一旁,然后告诉我,如果他们投入到了毒品的生意中去并展开对灰塔、甚至对国家安全司的报复,这种罪行,大不大?”
陆鱼塘深吸了口气,点头:“大。
大到罪恶滔天。”
“那我再问你,我们灰塔应不应该直面这种滔天的罪恶?”
陆鱼塘再次点头:“应该。”
“如果你接受了这个任务,而你最终失败了,死在了王树和谢冰燕的手下,你认为在他俩的心里,你还是他们的亲兄弟么?”
陆鱼塘捏紧了双拳,咬牙道:“如果他们在无可奈何之下非得杀了我的话,我相信,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会改变。”
“那……如果是你杀了他们,他们在你心中的地位,会变么?”
陆鱼塘缓缓摇头:“不会!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亲兄弟、亲姐妹!
!”
“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将要面对的是罪恶,而不是你真正的兄弟姐妹。
你真正的兄弟姐妹永远都会在你的心中,不是么?我想他俩也会是这么想的。
我想……在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们的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也许他们…也很无奈吧。”
“……”
陆鱼塘垂下了双眸,再次陷入了沉默。
柳郁舟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
一时间,办公室内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约摸三分钟后,柳郁舟缓缓站起了身来,仰面长吁了口气:“如果你还是下不了决心的话……没关系的,孩子,没关系的。
我仍然承认你是一名优秀的特别行动员,仍然是我们灰塔的顶尖战力。
放心吧,你师父很快就可以被放出来,也会继续做行动处的主任,在发生这种严重的事情之后,对他做出停职调查的举动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说完柳郁舟冲白葵甩了甩手:“去把人事处主任袁定炎叫过来,还有,让他从各地的a级特别行动员中筛选出二十五人,然后让他们尽快赶回总部,召开紧急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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