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昀作为当时年仅六岁,还是个稚童的容少主的护卫,得崖主临死嘱托“带容儿,去西羌,昌迦寺,找活佛,江湖上,唯有他能解此蝎毒。”
于是,臧昀便带着沈不容,驱赶马车。
路途遥远,他在路上还买了个年幼失怙,卖身葬父的小乞儿,名曰吉祥。
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会做饭洗衣,因是男童,他想着正好可以和小少主做个伴。
只不过吉祥刚上马车,就被少主的脸给吓到了,差点没晕过去。
那时候的沈不容,还没有开始戴面具,蝎毒盘踞在半边脸皮上,着可怖至极。
发作之日,更是会遍布全身,七窍流血,叫人不敢靠近
臧昀每每见到,也是心里一抽,尤其是见原本性子就有些沉默的容少主,愈发的内敛不言,喜欢缩在角落里,更是心痛,发誓一定要找到那活佛,让他给沈不容解毒。
他叫吉祥别害怕“少主只是中毒了,等解毒后,他就和你一样了。”
吉祥也是胆大,懂得感恩,鼓起勇气点点头,说自己不害怕,声音有些颤“我会照顾好少主的。”
他着一旁不哭也不笑,露出可怖面孔,偏偏还安静得不像话的这小少主,一路颠簸。
马车走了几个月,听说昌迦寺就在附近,臧昀就花了些钱,买了这小庄子安顿下来。
那会儿正是初夏,草原上的花开了,臧昀见到黝黑的牧民放牧,见一望无垠的草原和野花,本来觉得很苦的心,忽然安定了。
回去时,吉祥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只这么小的狐狸,不免有些失望“今天猎的是狐狸”
臧昀便从袋子里抓出一只野兔丢给他“去烧火。”
吉祥接住兔子,眼睛一亮“那这狐狸呢留着下顿吃狐狸肉好吃吗”
“不吃,”
他摇头,“这小东西还活着。
如若熬不过今晚明日再说吧。”
然后转身,对少年说“少主,进屋歇息会儿吧,等饭菜好了再叫您用膳。”
古遥本来昏迷了,隐约间,嗅到一股微弱到灵气
肚子饥肠辘辘地咕了一声。
臧昀先给两只马喂了秋天储存的干草,然后才顾得上这小狐狸。
狐狸身上的伤口在低温下结痂了,他随手用一块布给它包扎了下,然后在柴房角落,垫了两块布,把狐狸安置在破布上。
古遥躺下后,方才睁开眼睛他。
见到是个粗犷的汉子,皮肤黝黑,感激地朝他嘤了两声。
随后,这汉子又给他端来一小碗见底的玉米糊糊,掺着几根没有肉的、嚼碎的骨头。
显然是吃剩的东西。
古遥只瞥了一眼,连闻都懒得闻。
他还惦记着那灵气,若是有灵气温养,他能恢复的快一些,说不定能依靠那股微弱的灵气来修炼,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小,项圈又去哪了。
古遥睁着碧绿的杏眼,望着缝隙里的夜色,这四面漏风的柴房,比外面稍微暖和一些,只听“咻咻”
的声音,他定睛,似是有人在练剑。
再仔细,那人不是在练剑,而是拿着一截短木枝在舞古遥是佛修,不懂剑,不出什么门道,只是隐约能感觉到,他把木枝舞得很漂亮,行云流水,古怪刁钻,竟是越舞越快,快到只剩残影,最后,木枝形成的剑气直指柴房门,竟让那门断裂一道一寸多宽的口子
古遥也是瞪大了眼睛,透过那道口子去,是个不清面貌、形单影只的少年人,衣衫单薄,身材清颀,身上裹着一层浅浅的灵气。
这灵气在这样的凡尘之地,分外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