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贤王转身朝着萧逸鸿眨了眨眼睛,便加快脚步,一溜烟就不见了踪迹。
待贤王离去后,宁星玥也屏退了翠竹和刘理,有些话她想单独跟萧逸鸿说。
偌大的桃花林娇艳可爱,枝头鸟儿也成双成对,无不透着春日的暖意。
仅剩萧逸鸿立在树下,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驻足于长廊的宁星玥。
两人之间隔着五米宽的护园河。
谁都不曾跨越。
这是宁星玥提出和离之后,第一次主动单独跟他谈话。
萧逸鸿的心中涌上一抹说不出的喜悦。
他目光切切,见宁星玥始终不愿踏出第一步,这才声音低哑地朝着她的方向,语气柔缓道:
“公主稍等片刻,臣这就过来。”
“萧大人留步,这样说话本宫觉着刚好。”
萧逸鸿眸光骤然晦冥。
正当他失神之际,宁星玥徐徐开了口:
“萧大人虽年纪尚轻,却也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之人。
想必大人也深谙,人臣忠其职,孔雀爱其羽,虎豹爱其爪,此皆所以兴国齐家。”
一言毕之,只余萧逸鸿哑然失笑。
合着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会错意。
原本以为宁星玥主动谈话,是气得以消散。
未曾想,那话竟是如此生疏冰凉。
或是宁星玥适才听闻了贤王与萧逸鸿的对话。
以为萧逸鸿与贤王正在合谋何种不轨之事。
才生了点拨之意。
这是宁星玥在侧面敲打萧逸鸿。
警告萧逸鸿。
原本他已渐渐愈合的伤疤,这会儿又被宁星玥将痂挑起,在里面的新肉上撒盐。
其实不必宁星玥提醒,萧逸鸿也一直深知自己本是阶下囚,能有今日盛名均得益于宁星玥,得益于当今圣上,他应是要感恩戴德,恭维着他们度过余生。
也正因如此,每每他面对宁星玥的时候,总是能回忆昔日的不堪。
想起狱中受尽的□□,他每天承受非人的折磨,在地上舔舐馊臭的残羹的情形。
想起自己枉死的家人,他们每晚都在梦中责问他,为何要独自逃跑,为何要抛下他们。
想起自己实则只是因为皮相独得宁星玥欢喜,是一只被她囚禁在身边的笼中雀,如果一日宁星玥玩腻了,又会将自己再次送回地牢。
他的命不属于自己。
刚从狱中出来后,他自暴自弃之后,脑子中只余下一个念头,便是活下去。
既然老天爷觉得他命不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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