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芬朝女儿努嘴,意思你自己瞧,次次都是这般。
王氏把肩头扛着的锄头往旁边一丢,脚上泥巴都没来得及清洗便冲过去一把抱起钱篓子,掀开他衣裳上下检查,一脸焦急问道“篓子哪儿疼啊先别哭,告诉娘哪儿疼你小叔又打你哪里了”
桃花闻言气得胸口阵阵疼,哪有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张嘴就来的,不问清始末空白白牙就诬陷狗子打人,她把手头收拾了一半的兔子一扔,倏地站起身来。
然而院子里的狗子却先嚷了起来,嗓门大得村头都能听见“二嫂你咋老乱说话呢,我和我姐夫在院子里玩木棍,我连篓子衣角都没碰着一下,你咋能说是我打他”
王氏抱着钱篓子,三两下扒拉开钱篓子的袖口,指着那块被掐掉皮的红印子,一脸生气质问“那你说篓子手腕上这块伤口是咋回事儿都掐掉皮了院子里除了你就是篓子,不是你掐的还有谁”
“篓子咋回事儿你问他啊,你问我干啥,又不是我掐的”
钱狗子棍子也不耍了,眼泪说来就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便开始哭叫,“呜哇我没有掐篓子,二嫂你凶我干啥,篓子不是我掐的,你干啥每次都冤枉我”
王氏见他说哭就哭,抱着钱篓子寸步不让。
钱篓子见他小叔哭,扯着嗓子也跟着哇哇大哭。
卫大虎把钱狗子抱起来,钱狗子坐在他手臂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在村口等我姐,等到人我就回家告诉娘,后来串子一个人回来,我姐到家后我就和姐夫在院子里玩棍子,篓子自个在外面被欺负哭着跑回来,我没有碰篓子一下。
二哥,呜呜,二哥,二嫂凶我”
钱狗子从卫大虎怀里哭着伸出手,竟是委屈得受不了要他二哥抱。
钱二郎肩头还扛着锄头,见此下意识把锄头一丢,粗糙的手掌在身上来回搓了几下,伸手把钱狗子接了过来。
他有些局促地抱着这个弟弟,浑身不自在“你、你这是哭啥,你哭啥啊,你二嫂她不是故意的”
“呜呜”
钱狗子完全听不进去,趴在他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眼泪糊了一脸,哭得嗓子渐渐哑了,一张脸通红似乎要喘不上气,又是咳嗽又是打哭嗝。
小孩子这么哭是要出事的,卫大虎直接从钱二郎怀里把钱狗子抢过来,抱着钱狗子就朝灶房喊人“岳母,桃花,你们快来狗子哭得喘不上气了”
钱二郎像是才见他这么个人似的,正想说话,桃花和赵素芬从灶房冲过来,赵素芬整个人都要扑到卫大虎身上了,抖着双手轻拍钱狗子后背给他顺气“狗子,狗子快别哭了,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呢啊,谁都欺负不了你,别怕,谁敢欺负你娘拿菜刀和她拼命”
“狗子,狗子别哭了。”
桃花急的不行,边给钱狗子擦眼泪边哄他。
这阵仗闹得王氏有点吓到了,她抱着儿子缩到自家男人身后,不知道钱狗子咋还哭起来了,不是应该她儿子哭吗
“不、不管我的事,我啥也没干,我都没有碰他一下。”
心里有些发憷,王氏小声和自家男人说道。
钱狗子小脸憋得青紫,一边流泪一边打哭嗝,呼吸急促似乎要喘不上气,再这般哭下去定要伤身,赵素芬吓得连忙叫卫大虎把狗子抱去屋里,又叫桃花打水给狗子洗脸,得先哄住别再哭了才好。
等桃花和卫大虎抱着钱狗子进了屋,赵素芬整个人晃了晃,随后她仿佛突然回过神来般,一个猛子扑过去扯开钱二郎,拽住躲在他身后的王氏“你个心毒眼瞎没脑子的贱人,我和你拼了”
钱二郎一个汉子竟然就这么被她生生扯开,躲在他身后的王氏被赵素芬一把拽住领口,力道大得王氏整个人站不稳,她怀里的钱篓子险些掉到地上。
赵素芬仅存一分理智,她红着眼扭头冲钱二郎吼道“把你儿子抱进屋你们日后若是还想过安生日子,今日这事谁都别管”
她狠绝的语气骇了钱二郎一跳,想阻拦的手悬在半空,硬是不敢往前伸一下。
钱二郎只得先把吓傻了的儿子抱怀里,扭头见爹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此刻站在屋檐下一言不发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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