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不算远,阿虞推开朱门,只见昨日被绑住的奴仆早已经挣脱绳索,如今齐聚主院。
他们面色焦急,手里握着信鸽,纸系在鸽子脚上,正准备放飞。
“我昨个说什么来着”
阿虞轻扫几眼,冷声道,“通风报信之人别怪我手段残忍。”
陆澈行轻颌首明了意思,提剑正欲去拦截,却被阿虞扶额搀扶住。
奴仆们机灵,趁这空隙将信鸽放走,随即忠心耿耿得意笑道,“待我们主上到了,你这毒妇的死期便到了。”
阿虞见信鸽被放走,着几人缓缓开口,“你们的死期是到了。”
她话落,陆澈行眉眼间寒意凛然,身上杀气浓重,半刻过后,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阿虞面无表情,握着巾帕捂着鼻子,“快点处理干净了。”
随后,她拉扯着昏迷不醒的陆衡之去往了先前关押他们的铁笼。
“你又利用我。”
陆衡之四肢被拴上重重的铁链,他猩红着眼,指尖聚拢死死攥紧拳头,冷冷笑着。
他怎么如此愚蠢,竟真信她的鬼话,什么带他逃出去,让他快走,都是骗他的谎话。
就是为了让他进那幽林,当个蛊人怪物。
阿虞环着手静静观察着角落的陆衡之,他如同匹被激怒的恶狼,狠狠地瞪着她,好似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撕咬她的血肉般。
阿虞与他阴郁的眼眸对视,不解道,“这怎么能算利用呢”
她翻阅起古籍,找到记载蛊人的那页念道,“蛊人的血能救身中蛊毒人的性命,巫术能利用蛊人的肉喂养休眠万千蛊虫”
陆衡之笑容冰冷,声音从牙缝里硬挤出来,“那般好,你怎么不去当蛊人”
阿虞弯唇笑起慢步走向他,陆衡之手被束缚暂且动弹不得,他那张极为俊俏的脸上已经写满恨意滔天几字,她笑了起来,扬手便扇了他一巴掌。
她缓缓蹲下,仔细打量着陆衡之的脸,那鲜红的巴掌印与他白皙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陆衡之指尖攥得发青,死死咬紧牙关,他还真以为,阿虞会放他条活路,放他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女声,“你是太久没吃狗食,还是忘了我从前在家怎么管教你的”
提及此,陆衡之脸色异常苍白,心口疼得难以喘息,竟急火攻心呕出鲜血,陆衡之发丝散落,眼神如潭死水,冷笑地摇着头。
他模样狼狈不堪,清楚回忆起阿虞从前对他的随意打骂侮辱虐待,真是善于伪装,花言巧语。
陆衡之垂下眉眼半掩眸底情绪,修长分明的手青筋暴起,全是谎言,骗局。
阿虞轻轻叹气,笑意温和,“我真是觉得你这人好没道理。”
她顿了顿,换套说辞,“找人玷污你的江埕,我都未见你如此记恨。”
“而我不过是让你成为蛊人。”
她将那古籍随意丢与陆衡之,“你自个瞧瞧,当蛊人可没半点坏处。”
陆衡之身形微僵,羽睫轻颤,沉默地睁开眼着那泛黄的页。
他脸色愈发白,下意识地抬眼瞥向眼前女人,思量着她的话可信与否,良久过后,他低垂着头,眉眼间有些慌乱和难掩的愧疚的之色。
虽然只有片刻,陆衡之便极好隐藏了情绪。
可阿虞得清楚,她轻轻弯了弯唇,“只要你心甘情愿割肉取血,待我收拾江埕,便会放你走。”
陆衡之静默良久,主动张开白净的手掌,“刀。”
他又了阿虞一眼,闷闷道了句,“这次,不能再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