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马家,马小官人屋内。
这屋子满是香枝木的家具,墙上挂的皆是名人字画,靠墙的架子上摆放着玉石雕刻的骏马与佛像,摆设的都是前朝古物,地上则铺着羊毛毯,怎一个奢华了得。
“你说甚?人还没找到?”
一个身穿锦衣,半边脸红肿的公子哥正揪着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领子使劲儿的晃着。
“没……没有。
小郎君,小郎君恁停一下,太晕了。”
小厮被晃的脑袋就似没长在脖子上一般前仰后合,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废物!”
公子哥儿就是马小官人,大名马承业,却是他父亲希望他能继承家业取的名字,只是可惜,马员外事务繁忙疏于管教,母亲马氏又是个宠溺孩子的,净顺着他的性子来,生生养出一个小郎君秧子,这点儿上乔冽是一点儿没说错。
“呼……”
小厮深呼一口气,感觉脑袋没那么晕了,连忙上前赔笑:“小郎君,都两天了,遮莫那俩鸟人早就跑了。
他俩就算是外地来的蠢材,怕也早就知道咱家的名声,哪还敢留在城里等恁寻上门去。”
马承业火上心头觉着身上燥的难受,一把扯开衣襟,衣冠不整的一屁股坐在圆凳上:“叵耐那厮竟敢坏本郎君的好事。”
一把将桌子拍的震天响:“若是拿着,定要拔了这俩厮鸟的皮。”
小厮一旁无奈,刚才都说了人跑了,上哪儿拿人去。
只是他也熟知自家小郎君的秉性,若是不能叫他出了这口恶气,一会儿这气就要往自己身上撒了,他打人又没個轻重,若是因此伤了却不是倒霉?当叫他关注到别人身上才是。
当下眼珠一转,凑上前去道:“那俩鸟人跑了,不是还有个周小娘在吗?她在哪汤饼店里,却不是个随时能跑的。”
“嗯?”
马承业转头看着小厮,圆溜的大眼盯得他心里发毛,却不得不挂着笑容对着自家主子,这时候要是脸上有别的表情,估摸又是一顿好打。
“照啊!”
马承业似是大梦方觉一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厮见他起身连忙朝后躲,差点儿被自家小郎君的胸膛糊在脸上,心里的恶心劲儿偏偏又没法说,只好站那尬笑着。
马承业来回踱了两步,拿手一指小厮:“你,你去将别院打扫一下。”
“哎,好嘞。”
小厮喜笑颜开的转身就走,终于可以暂时离开了。
“等等,回来。”
马承业想想又改了主意。
又有啥事?
小厮翻了个白眼,转身又是谄笑着:“小官人何事。”
();() 马承业抱着胳膊低头寻思一下:“你不用去打扫,另找个手脚麻利的去别院。”
小厮忙不迭应声:“哎,是。”
“你先和我去母亲那,就说……就说我气闷,想要出去走走。”
马承业一手掐腰,一手挠着头发想了个理由。
小厮心里撇嘴,暗道你这理由能出去才怪。
嘴上道:“小郎君,不是俺说,主母这两天正忧心你出门再惹出事端,恁这么一说,遮莫又要哭了,到时绝对出不去。”
马承业想想母亲那哭天抢地的样子,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抱着胸摸着下巴缓缓道:“这倒是……”
想了半天没想出辙来,焦躁的叫道:“那你说怎生是好?”
小厮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主母最是信佛,小郎君,恁不如说觉得甚是晦气,想去庙里烧炷香求佛祖保佑,顺便在庙里住个几日,再让几个家丁跟着,这般遮莫是能出去。”
马承业焦躁的一甩衣袖:“叫人跟着出去,我怎好去周小娘。”
小厮笑着道:“小郎君,恁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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