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之中也有登峻涉险、周流下的妙法,讲究服气炼形有成,身轻力劲、劳而不疲,自然行游迅疾,甚至能做到“登空飞步”
,最终求证无翼而飞的境界。
();() 轻功修炼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寻常武学了,在凡人眼中与仙人无异。
方才卢应宣所施展的本领,已有几分拔俗气象,洪范学府所传,果真不容觑!
“武学终究有限,长青先生方才那一手风叶传信,即便我将本门武艺修炼到极处,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卢应宣反过来称赞道。
“旁门技,不足称道。”
长青神色如常。
卢应宣却是轻轻摆手:“非也非也,长青先生这话可就过谦了。
试想一下,在战场之上,庞大军阵绵亘十数里,即便有旌旗钟鼓,也无法轻易号令千军万马。
若有慈传信之法,调度兵马岂非如臂使指?”
“话虽如此,但我要施展法术,需凝神偌久,而且只能感应相熟之人。
何况战场之上气机纷乱,法术未必能如常发挥。”
长青没有刻意遮掩:“此法尚属草创,我也不敢妄言未来成就如何,还需要向家师多多请教。”
这一道“风驿遣将术”
自然也是达观真人所创,效仿道门飞符召遣鬼神精怪之法,布气摄风、凝神传信,最初设想正如卢应宣所言,是为了战场之上发号施令、调兵遣将。
但后来师徒二人发现,这道法术不足之处甚多,其中便在于感应某人方位这事,比起施法传信本身要更难。
尤其是在战场那种瞬息万变的混乱形势,煞气冲、扰动神识,想要感应某位前线将领,就好比身处湍急乱流中捕捉游鱼一般,困难且凶险。
“伏藏宫达观真饶名号,我亦有所耳闻。”
卢应宣言道:“阴符机之论,非止谈虚语玄,实乃沿袭自上古的奇门遁甲、兵家阴阳之学,是也不是?”
长青眉头微敛,稍露严肃之态:“先贤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家以水喻兵,与道家论水之刚柔强弱如出一辙,可见二者一脉相常道门广大,奈何世人管中窥豹,只见科仪斋醮、丹药炉火罢了。”
卢应宣眉头微抬:“只是兵家学问不比其他,终究要在战场上见真章。
长青先生莫非有意投军?”
长青淡淡一笑:“我学识短浅,岂敢妄议兵事?今番来长安,本是为明年道举。”
“原来长青先生尚无道籍箓书?”
这时杨崇义也来到石桌旁坐下。
长青拱手回答:“我过去一直在伏藏宫清修,少涉世事,言行无知荒诞,还请杨翁见谅。”
“哪里的话!”
杨崇义颇为欣赏:“长青先生有意道举,且放心赴考便是,像你这样博闻广识、勤修道业的年轻才俊,理应授高品法位,而不是让那些徒有虚名之辈占住位置。”
长青微微一怔,抬眼瞥见苏望廷朝自己颔首示意,看来对方也有出言相助。
对谈片刻,苏望廷以拜访另外两家为名,带着程三五与长青告辞,杨崇义主动送他们三人离开。
“这三人,你怎么看?”
目送苏望廷一行,杨崇义询问起身旁卢应宣。
“只怕杨翁今年渭南斗宝,难以取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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