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岚理所当然地回道。
“咳,岚儿说的是若是你来说,客人便听不进老先生说的,毕竟老先生说的早已沉冗乏味,客人之所以每日来听,那是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可供消遣,如今你说的新奇逗趣,已然养刁了客人的胃,再留老先生在这里说也只会冷场。”
房凌见莫黛一脸愧疚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便透着讽刺和无情,“莫大溪,你当日主动要求尝试说之时便应该能够想到今日的结果,这个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你现下倒来为自己抢了人家饭碗而感到愧疚不嫌矫情吗”
莫黛的嘴角抽了抽,房凌说的道理她明白,只不过居然说她矫情什么的,也忒狠了点儿,至少她有想过与那位老先生在福满堂共同携手说,而并非像房凌说的直接抢人饭碗将人挤走
“掌柜的,”
莫黛抬眼与房凌对视,嗓音经过昨晚一晚的恢复仍有些许沙哑,“如你所见,我的嗓子不适合长期说,我倒是想到一个一举两得的法子,这法子对福满堂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闻言,房凌不禁轻笑出声,这丫头的口气忒是狂妄,倒不知她能说出何种法子来
“我将新的话本子写出来交予老先生来说,您如何即便以后老先生不在楼内说了,您也可直接找其他的说人士来说,左右福满堂是不会空了场,扫了客人兴致”
房凌不由一怔,脑内的生意触角猛地一动,不愧是莫大溪,这点子忒妙,正想表示赞同之时却被史岚抢了先。
“这法子甚妙,大溪,你究竟是何方人士,不但会刀工会说还会写话本子”
史岚抱住莫黛的胳膊,双眸闪闪发亮,原本青白的病态肤色也不禁有了些许红晕。
房凌又咳了一声,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挑眉向莫黛“你的话本子若是卖断于福满堂,要多少银钱”
“房掌柜不愧为商场老前辈,大溪佩服”
莫黛一边笑说,一边抱拳作揖以示敬意。
房凌不由地抽了抽嘴角,说什么商场老前辈,你其实是想说商场老狐狸吧
“不过,这话本子我不卖断,我只抽取每日说所得盈利的一成”
“好大的口气”
房凌忍不住冷声打断莫黛的话,她今日才算是彻底明白,这臭丫头蛰伏在福满堂内绝对是早有预谋的,早前几次三番的主动争取不过是为了这一刻与她谈判的幌子
福满堂每日说所得的盈利可是不菲,足有整座酒楼总盈利的三分之一之多,这臭丫头绝对是早就盯上这块肥肉了
房凌愈想愈气,白皙面皮都涨红了,额上隐隐有青筋闪现。
莫黛一瞅房凌反应如此之大,便想着她提出的一成盈利怕是不会少。
老先生说时是何光景她不知晓,单就她自己说那二日,赏钱叮叮当当不停歇,一日下来绝对不止二百两。
而且坐到二楼的说场地亦是需要场位费的,听时,客人还会点些小菜瓜子点心什么的,这些东西在普通饭庄里吃并不贵,但在福满堂可就不同了,那价钱绝对是翻几番的。
说期间有个规定,小二娘吴莲每隔一刻时辰会在场子里走一遭,每走一遭便是要一次赏钱,来这里听的大都是镇上的富户或是土财主什么的,便是比拼脸面也会多给赏钱,一次都是一二两的碎银朝铜钵里头砸,极少有给铜板的,即便是给铜板也是一贯两贯地扔,得莫黛本人一度感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
“若是房掌柜认为小的提出的要求太不着调了,那便当做小的没说过吧房掌柜说得对,小的既然早前敢主动要求说,这会儿再因挤走了老先生而愧疚便是矫情了,小的断不会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小的现下嗓子确实不适合再说,小的想请休几日”
“你在威胁老娘”
房凌更生气了,一把薅起莫黛的衣领口,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居然敢威胁老娘,嗯”
房掌柜的大脸逼了过来,那呼吸和唾沫星子什么的直往莫黛脸上喷,莫黛默默地将脸别开“没有,掌柜的,您误会了,小的真是因为嗓子不适”
“我呸嗓子不适个鸟”
莫黛感觉自己的半边脸湿了,心里忒么有些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