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严观的腰板立时又直了起来“我不管,反正是大猫打了我家一心,一心流了那么多血,必须得让莫桂花赔”
“我没打他,是他自己跌倒时磕了石头上的”
大猫大声冲着严观叫道,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眼里透着被人冤枉的愤怒和委屈。
“哟,你这死孩子倒是会翻瞎话,我明明见着是你用力推倒我家一心,才害他磕上石头的”
“我没有没有没有啊”
大猫一边用力跺着小脚,一边极力争辩着,小脖子都暴起了青筋,小脸也因大喊而憋得通红。
“你这死孩子还敢冲老子吼,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严观亦被大猫过分激烈的反应惹恼了,挽了袖子就要揍大猫,而这时莫桂花端着凉水过来挡在大猫的面前,纠结着一双浓眉,直直瞪着严观。
“莫桂花,你瞪我作甚都是你这做娘的没教好儿子,你说吧,你要怎么赔我儿子,他流了那么多血,得吃多少鸡蛋才能”
“你说吧,要多少鸡蛋才肯罢休”
莫桂花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想来也是被严观给气到了。
而莫黛此时正用浸了凉水的汗巾替莫一心擦脸,冰额头。
“算你识相我儿子流了那么多血,怎么着也得要二十,不,是五十个鸡蛋吧”
严观狮子大开口。
莫桂花气得更甚了,莫黛则在心里想,这男人忒么不要脸了,五十个鸡蛋他还真敢要,直接去打家劫舍算了
“怎么样,这已经算少的了,你不会不愿给吧”
严观讥笑着撇嘴,一双细长眼从莫桂花家扫到莫大溪家的施工场地,又从莫大溪家的施工场地扫回莫桂花家,酸腔酸调地说道,“只不过要你家五十个鸡蛋而已,如你这般每日在莫大溪家帮工,没几日便能赚上来吧”
莫桂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而莫黛终于知道为何严观会因孩子之间的一点摩擦而跑来莫桂花家闹了,就是名为“嫉妒”
的这个词
莫桂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五十个鸡蛋是吗行,我回家拾给你,不过我家现下没这么多鸡蛋,可能只有二十来个”
“那就有多少先给多少,回头你们家鸡下了记得补给我就成”
严观眼见自己就要得利,那得意劲儿便从脸上挥发出来。
莫桂花放下盆便要回院子拾鸡蛋,大猫急了,赶紧跑到自家院门口张开小手臂挡着,口里大喊着“娘,我没有打他我家的鸡蛋才不给他家”
说着,眼泪便又在眼里打转转。
莫桂花见了,心里亦是难受,但让那个严观老杵在家门口也不是个事儿,等会儿大溪家就要上梁了,明明是喜庆的时刻,却弄了这么一出,她总感觉有些对不住大溪。
刚才她正在帮忙搬大梁时,二猫和三猫一脸惊慌地去找她说是严观到门口闹了。
她便赶紧回来情况,她的三个相公依然在大溪家后院帮忙挖地道。
她一回来便见严观歪倒在地哭爹叫娘,再见那莫一心的鼻子确实流了血,而她家大猫也确实躲到树上不敢下来,于是便气得回家找擀面杖要揍大猫。
可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三只猫虽然调皮捣蛋,但从来不会打骂别家的孩子,她不信大猫这回会犯浑。
“让开,小孩子滚一边玩去”
莫桂花一把推开大猫,大猫身形不稳,跌坐在地上,委屈地大哭起来。
这时,莫黛见莫一心的鼻子不再流血了,这才抬眼向严观道“严大哥,小孩子之间玩耍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这回的事情,你说是大猫打的一心,可大猫又说不是他做的,谁对谁错还不知道呢,总得问问清楚吧”
“莫大溪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翻瞎话陷害大猫那死孩子喽”
严观立时便叉起腰,做出一副准备泼夫骂街的姿态。
莫黛笑了笑,一边用手中的汗巾擦拭胸口,一边说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既然你们各执一词,偏信谁都不对,必须得找到人证或者物证。”
“呸”
严观相当粗鲁地吐了口痰在地上,而后抬起他的大脚板子啪叽踩上去用力地搓揉,“没有物证,人证就是我,我说是大猫推倒了我家一心,他抵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