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风倒是没有莫无云想得多,于他来讲妻主变成这样已经甚好,只是面对这样的妻主,他有些窘迫混乱,明明是觉得安心的,但还是有些害怕,同时又觉得尴尬害羞,真是一团乱麻,是以他嘴上虽然说歇,但脚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嗯,歇吧。”
莫无云虽然应声,却也并不见他挪地方。
莫无轻倒是干脆,见大哥二哥犹犹豫豫的,心里一赌气“我先睡了”
说着便脱了外面的旧袍子,上了炕,直接挨着莫黛躺了下来。
莫无云和莫无风愣了愣,不再多说什么,也跟着上了炕,熄灯睡觉。
莫无轻的肚子大了,夜里睡得甚不安稳,呼吸也困难,睡着后呼声震天。
莫黛几次被吵醒,想着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许韶林他们是怎么过的呀倒是不见莫无云和莫无风有醒来的迹象,想来已经习惯了。
莫黛想起自己前世十六岁之前,她也是见过女人挺着大肚子的模样的,相当辛苦,现下换做是男人来诞生子嗣了,同样艰难,而莫无轻自打怀孕以来脾气愈发急躁的主因便显而易见了。
莫无轻又动了动身体,似是腰部极为不舒服,莫黛便用自己的背抵着他,希望他能够舒服一些,岂料她才挨近他,他整个人便缠了过来,再一次如初回到家的那晚一般,手臂拦腰抱着她,大肚子搁在她肚子上,一条长腿再横过来压着她的腿,整个将她固定死在炕上,动都动不了。
而莫无轻却终于睡安稳了。
莫黛在黑暗中默默地反省着自己,下回决计不能再好心,好心的下场便是让别人的痛快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翌日卯时,当莫无云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莫无轻死死缠在莫大溪身上的情形,莫无轻睡得甚香,而莫大溪则是大睁着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房顶,就像是
“妻主”
莫无云一瞬间有些害怕,颤颤地轻唤了一声。
睡在最里头的莫无风这时候也醒了,见大哥坐在炕上愣愣地着什么,他也便坐起身来,轻声问道“大哥,你什么呢”
说着也侧头过来,一之下,他也当场懵了。
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耳边突然传来莫黛有气无力的声音“无云,无风,赶紧把这厮给我拉开。
天可怜见,昨晚我真以为自己会被自己的相公和其肚内尚未出世的孩子给活活压死,若真发生那种事了,我估摸着你们出去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是怎么死的,我莫大溪便是死都死得没脸哪”
“噗”
莫无风忽然就被莫黛的话给逗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他赶紧抬袖擦去。
莫无云亦是有些忍俊不禁,但常年保持冷淡表情的他也只是稍稍有些松动,不知不觉便吐出一句近似于打情骂俏的话“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说这般不吉利的话”
话说出口的同时,莫无云自己也愣住了,下一秒,羞恼的情绪便席卷而来,莫无云赶紧伸手去拉缠在莫黛身上的莫无轻。
莫无轻原本不会睡得这般死的,只是在梦里得了一个又香又软的抱枕,正是用莫大溪买来的月白细布做的,虽然他嘴上和心理上皆不认同,但身体的本能却直白告诉他,抱着那个抱枕睡觉真的很舒服。
是以,他便一直抱着抱枕,舒服得不愿醒来。
莫黛走时,脸色甚是疲倦,嘴里嘀咕着甚想泡个热水澡,顺便试试浴池好不好用什么的。
而得知自己又做了怎样蠢事的莫无轻再次羞窘得躲进自己的房间不愿出来。
莫无云和莫无风亦是有些尴尬,脸上有着在许韶林来甚是暧昧的红晕。
于是,许韶林欢喜了,向莫无云和莫无风时便是笑呵呵的。
莫无云窘得不敢与许韶林对视,急急说道“爹,我去做早饭”
莫无风见大哥走了,也赶紧跟着说“爹,我去挑水”
说完便挑起两只木桶出了门。
两人略显慌乱的举动愈发坐实了许韶林对他们的猜想,是以他笑得更开怀了。
两个小的自然不知晓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一大早醒来便与丸牛在院子里玩作一团。
巳时,当莫黛再次束起长发,身着房凌给她的那件粉紫长衫出现在福满堂二楼的说场地时,原本还嗡嗡唧唧嘈杂声不断的会场霎时间鸦雀无声,而紧接着便是群起响应的叫好声,还没开讲,那赏银便噼里啪啦地朝小二娘吴莲的铜钵内扔。
房凌惊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时隔那么久,莫大溪仍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若是让说老先生商一红见了,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莫黛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受欢迎,才想就着商一红昨日说过的情节继续向下说时,却听一人高声道“莫大溪,老娘今日不想听西游记”
莫黛一怔,却又听那人道,“既然你来了,老娘便要听那武娘打虎”
此人一带头,接连地便有众多人吆喝着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