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金多用力去扯脖子上的八爪草,却发现那草似有了生命一般,任凭她如何揪扯,仍旧一直收紧收紧再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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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金多在院子里歪歪倒倒地横冲直撞,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蜷缩起身体滚来滚去,不多会儿她的舌头便被勒出口外,口水直流,并开始翻白眼,眼瞅着就要被勒死。
那四个彪悍女傻愣愣地着自家老板娘在同脖子上的八爪草作斗争,竟无一个想到要去帮忙的。
而那个挤兑诬陷萧笑的小二娘阿丁也咬着自己的手指吓傻在当处。
萧笑被揍得甚惨,两只眼全都淤青了,鼻子嘴角也在流血,趴在地上,见聂金多比自己还惨时,她忽然咧嘴大笑,然,才一笑,她便觉得胸口有些痛,只能憋着,但又忍不住要笑,于是一边用手捶地,一边抖着肩膀。
莫黛估摸着差不多了,于是轻飘飘地来了句“再不上前救你们的老板娘,她死定了。”
那小二娘阿丁忽然怒瞪向莫黛,手指指着她“是你干的,对不对哈,这回你摊上大事了”
莫黛挑眉,淡淡道“你哪只眼睛见我干的了,我可是个瞎子,你家老板娘可是口口声声让你们来收拾我的,从始至终,我都站在这里连地方都未挪咳,顺便提醒你一句,你再不救她,你才是摊上大事了”
阿丁急忙奔到聂金多身边,一见他虽然还有气,但舌头被勒出老长,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口中连连喊着“哎哟我的爹喂,这也忒吓人了”
说着便朝那四个彪悍女吼道,“你们是死的啊,还不赶紧找刀子来割断这些该死的八爪草”
那四个彪悍女原本就是聂金多找来护院的,聂金多可以对她们吆五喝六的,但阿丁这个下贱胚子休想爬到她们头上拉屎撒尿“你他爹的指使谁呢想死是不是”
阿丁一见那四人撸起袖子想揍人,当下便蔫着脸讨好道“小的哪敢使唤你们几位大姐呀,小的只是担心老板娘啊,你们赶紧找把刀来割断这些该死的八爪草啊”
那四个彪悍女这才四处寻刀,他们虽然是护院,但平日里不会带刀,聂金多怕他们带刀的模样会吓走客人,只让他们随身携带棍棒绳索一类的东西。
等到那四人终于从灶房里提了把菜刀跑出来时,那聂金多已然被勒得昏死过去,阿丁拿过菜刀割断那些八爪草,一不小心割到了聂金多的皮肤,登时有血流了出来,那四人一见乐了,幸灾乐祸道“阿丁你这回死定了”
阿丁惨兮兮地苦着脸“小的可不是故意的啊,小的还不是为了要救老板娘吗”
不过,虽然她们割断了八爪草,但聂金多并未因此而醒过来,阿丁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聂金多的鼻息,咦没气了
莫黛此时好心提醒她们“她是不是昏死过去没气息了你们赶紧替她挤压胸口心脏的位置,最好是口对口吹气”
“啥叫口对口吹气啊”
四个彪悍女不懂,阿丁更不懂。
阿丁想开溜了“小的,小的先去请大夫,你们几个在这里候着”
说着便朝院外跑,见莫黛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便临时起了坏心想将莫黛撞倒并制服,届时若是老板娘真的死了,她便将所有事都赖在这个瞎子和那个新来的萧笑头上。
然,当阿丁用力撞过来时,莫黛忽然闪身挪开,阿丁扑了个空,自己跌趴在地,刚想起身,后背又猛地被人用力踹上,整个人又重重地趴回地上。
“萧笑,你自己还能不能走”
莫黛狠狠地踹了阿丁几脚,大声问道。
“咳咳能”
萧笑爬起身,从袖袋里抽出帕子擦掉鼻血,而后忍着全身的疼痛朝莫黛走过来。
待萧笑伸出手扶着莫黛的胳膊时,莫黛笑着道“咱们回家。”
“嗯,回家”
萧笑笑着莫黛。
虽然她此时浑身疼痛,笑得甚是狼狈,但她的心里却是暖暖的,感觉甚舒坦。
今日若是莫黛不出现,那聂金多真有可能让那四人将她活活打死扔掉。
从那四个彪悍女麻木的眼神以及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中她便知这聂金多定然是个狠毒心黑之人,以往定然没少做过打死人的事,反正一般的杂工也多是出身穷苦之人,死了便死了,压根儿就没人敢上门来闹。
在被痛揍之时,她有想过莫黛会忽然出现来救她,但那只是想想而已,莫黛本身双目失明如何找得到她,便是找得到她也不可能敌得过这四个彪悍的女人,届时把她自己搭进去了,那莫府的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于是就在她憧憬着莫黛会出现同时又不希望她出现的矛盾心情中,莫黛却真的出现了。
那一瞬间她的心里亮堂堂的,她莫名地觉得自己这回不会死了,她虽然没到莫黛是如何出手的,但她知,一定是莫黛用八爪草缠住聂金多的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