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替石墨打包了晚饭回来,敲他房门时却无人应声,想着或许是睡着了,左右家里有甚多他做的点心,石墨也饿不着,于是便将一荷叶包的米饭,并一荷叶包的烧鸡放到灶房里用碗扣着,若是石墨半夜饿了,自会到灶房寻吃的。
一家人各自洗漱后便进房歇了,莫黛是最后一个去洗的,洗完后仍然毫无倦意,便想着到前院的房去练会儿字。
莫黛路过沐千澈的房间时,正碰上他拉开门出来,回廊的灯光下沐千澈的面色也被酒气染上些许的红晕,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与莫黛对上视线时,清然的眸漾着一丝迷蒙的光感来,隐隐有些诱惑的意味。
莫黛忽觉心跳加快,红着脸走上前,拉着沐千澈就回了房,门合上的一瞬间,她踮脚揽上他的颈,毫不犹豫地印上他的唇。
然,沐千澈却在这时将莫黛推开,莫黛诧异,却听沐千澈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出去有点事。”
说完便拉开房门朝茅房的方向飘去。
莫黛忽然有些忍俊不禁,同时又有些尴尬,被诱惑了,随之心动,继而化身为急色鬼,结果却
莫黛平复下内心的躁动,还是决定要去房练字。
然,在她即将走出后院,拐上另一道回廊时,莫无云自后头追了上来,也不说是什么事,拉着她就往回走。
莫黛还从未见过莫无云像今日这般强势过,有些好笑,任他拉着进了他的房间,见莫无风也在,不由地一怔,好吧,她刚才是有些期待来着,不过既然还有一个莫无风在,那就说明莫无云不是那个意思。
莫黛为自己那一瞬间的绮思感到可耻。
“无云,无风,你们找我有事”
莫黛问。
莫无云笑着点点头,随即便让莫无风将置物柜里的一个包袱拿出来,并说道“妻主,我们又按照你昨日最后的尺寸重新做了几样不同颜色的,你瞅瞅合不合意”
莫黛接过莫无风递来的包袱,就着烛光拆开来,待那包袱里的东西呈现在眼前时,忽然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因为莫无云和莫无风居然又为她做了红黄黑紫蓝以及淡青等各种颜色的内衣内裤。
不过下一秒,又觉得心暖感动,因为每种颜色的内衣皆做工精巧细致,而且上面的刺绣也各不相同。
红色上绣了鸳鸯戏水,交颈的鸳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透着喜庆,同时又情意缠绵;黄色上绣了牡丹,迎风绽放的,打着骨朵的,花团锦簇,显得极其富贵明丽;黑色上绣了并蒂白莲,且蒙了一层黑纱,甚有些现代蕾丝花边的味道,神秘而诱惑;紫色上绣了淡雅的玉兰花,亭亭玉立,婉约柔美;蓝色上绣了立在枝头的吉祥鸟,轻盈灵动,着它便好似听到了它婉转的啁啾之声,声声报着吉祥如意;淡青色上则绣了几株翠竹,清风明月,飒飒清响。
见莫黛久久盯着那些东西不出声,莫无风有些不安“妻主,是不是不合你心意”
莫黛摇了摇头,忽然转身抱住莫无风。
莫无风没料到莫黛会有此举,身体登时僵硬在当处,心脏怦跳不已,等他反应过来,想伸手搂紧莫黛的腰时,莫黛却已经松开了手,莫无风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悔和落寞,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呆,连个时机都把握不住。
“谢谢你无风,这些甚合我心意”
说着,忽然迎上前啄吻了一下莫无风的唇角,莫无风尚未来得及回味那柔软馨香的熨帖,莫黛便已离开,莫无风怔怔地望着莫黛,下一秒便脸颊爆红,只是心里却有甘甜的滋味流淌。
莫黛转而又拥住莫无云,同样也亲了亲他的唇角。
莫无云的反应比莫无风也好不到哪里去,脸颊也是红红的,不过他却紧接着问了一句“妻主,这些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莫无风显然也甚是好奇,期待地望着莫黛。
莫黛刚想说是亵衣,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所谓妻夫间的情趣偶尔还是需要的,于是故意卖关子“你们迟早会晓得的,这些,你们帮我送到房里去,我现下还不困,先到房练会儿字”
莫无云和莫无风点头,虽然他们想知道得不得了,但既然妻主如此说了,他们也只能暂时忍着,只是心里的好奇度愈发高涨了起来。
沐千澈自茅房飘出来后直接又去洗了一回澡,本以为莫黛会在屋里等着他的,岂料她却在莫无云的房内,他心里提着的一口气忽而松了下来,但同时又有些落寞,罢了,今晚的机会是他自己错过的,怨不了别人
沐千澈才回房关上门,莫黛便从莫无云的房内走了出来。
这厢石墨在暗室内待了两个多时辰,仍然不见莫黛送上门来,眼瞅着已经亥时末,一家人想来都睡下了,而莫黛今晚不知醉卧哪位相公怀呢
暗室内点着一盏清油灯,桌凳床皆是白玉石打造的,在昏黄的灯光下里隐隐散发着温润的清辉。
石墨当初设计这暗室时,是为了当库房的,只不过现下暗室内的家财都没了,这些桌凳床,是一个巧匠雕刻而成,虽然雕工精巧,起来价值不菲,但其实不值什么钱,若是放在外头就显得太过招摇,搁在这暗室正好。
石墨百无聊赖地躺在玉石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轻敲玉石床沿,指甲与玉石碰撞发出嗒嗒的响声。
石墨想,再等上一刻时辰,莫黛若是再不出现,他也只能慢慢与她耗着。
莫黛从莫无云房里出来时又碰上萧笙,萧笙担心她饮下的那些酒后劲大,于是又替她冲调了一碗温的蜂蜜水,莫黛感动地饮下,这才来到房,远远地便见房内有烛光透出,莫非里头有人吗
从酒庄回来时,她并未注意到前院的房内的灯光,因为回廊的灯笼映得四周亮亮的。
莫黛诧异地推开房门,却发现房内无人,只是那烛台摆放的位置有些古怪,她下意识地就多瞧了一眼,一瞧之下更觉不对劲,总觉得那光似是朝架后头延伸过去,她直觉走了过去,然后见到那架后的墙壁居然向里旋开了一条一尺见宽的缝,刚巧够一个人侧身挤进去的。
暗室内的石墨此时紧张得心脏差点从胸膛里破出来,巨大的欢喜随之溢满胸口,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进来进来进来
暗室外的莫黛觉得蹊跷,但却没那么重的好奇心,这宅子是石墨的,他是个建筑天才,弄几个暗室密道什么的再容易不过,而这蜡烛也定然是他点亮的,离去时忘记吹灭了。
莫黛走过去将烛台拿到案的侧边,摊开宣纸以纸镇压着,而后磨墨开始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