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石善明抢的车马还在,此刻物尽其用,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众人正在讨论车辆该如何分配,江流却福至心灵地一动,悄悄朝观亭月道“姐,你说我们和侯爷从前是旧相识”
她嗯了一声,“对,怎么”
江流自认聪明地开口“那岂不是很多事都可以找他帮忙啦”
“我们让他匀两匹马怎么样我不想坐蒲笼车,我更想骑马。”
身旁的人凉凉地乜斜了他一眼,“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
后者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很难办到的事情。”
观亭月抬脚往前走,避而不答,“那边的车应该还有空余,我们同方晴、方先生一道回去。”
江流跟在后面却非要刨根究底“姐,你还没告诉我呢”
“你慢点儿,等等我啊”
她俩一前一后地走过了那块洒满石善明鲜血的草地。
天罡营的将军正在同燕山汇报这次奇袭的死伤饶是自己人几乎没有折损,面对这满山谷的狼藉,后续的收尾琐事也足够人忙活了。
“此次共俘虏一千九百六十一人,算上主帅与阵亡者,不多不少刚好两千三,收缴的兵刃武器尚未有具体数目,但就初步估计,恐怕不下五千。”
燕山问“那批白骨枯呢”
“查过了,不算原料药材,一共有三大箱。
除此之外,属下等人还有一些意外的发现”
他原本在听,余光处一道身影倏忽而过,燕山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渺茫无边的黑夜里只有对方的一缕发丝在目之所及里一晃即逝。
他侧身向观亭月的背影,眸中的神色渐渐地深重起来。
“侯爷”
随侍发现他目光有异,也跟着朝前张望了一番没瞧出什么名堂,“有哪里不对吗”
燕山不着痕迹地一眨眼,将先前的片刻走神盖了过去,“没事。”
说完,他又顿了顿,“那架马车,是往什么地方去”
随侍再抬头时,正瞧见观亭月登上车辕,他回答说“永宁城,他们都是城里的百姓。”
继而又孜孜不倦地想替对方捞点好处。
“侯爷,您是不是打算给这位姑娘赏点什么以示嘉许啊”
人家可是徒手宰了石善明呢
换作是他也不一定能保证全身而退。
耳边只听闻燕山轻轻哼笑了一下,那语气似是而非,不好琢磨。
“她瞧不上。”
车上有外人在场,江流不好继续追问。
惊心动魄了大半夜,又饱受血光之灾,这一路沉默极了,除了观亭月,大家都睡得四仰八叉。
待得远处天光乍破的时候,永宁城门便已朦朦胧胧地入了眼。
现下还太早,街上连早市也没开,不那么宽阔的道路间冷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