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亭月一听便知“你们被下了迷药”
她点了点头,“许是我所饮不多,半个时辰后便醒了过来,此刻四处已是大火焮天,什么采办、官府文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那会儿才明白中计了。
“然而蒙汗药使人筋骨疲软无力,根本连爬的气力也没有。
最后却是一个跑堂的伙计从屋内的暗道里将我救出的但也只救出了我一个,火势太大,整个茶馆都未能保住,听闻还殃及了不少周遭的民房。”
燕山略一思索“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吗为何会对你们下毒手”
“那伙计是个少年,刚进茶楼不久,许多事仅是一知半解。”
金词萱犹豫不决地抚弄杯盏,大概是在考虑要不要对他们讲出实情。
“而我唉,罢了。
燕侯是自己人,有些
话我也不就瞒你们。”
听到她说“自己人”
几个字,燕山端着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忽然奇异的缓和了。
“关于对方的势力,目下虽暂未查明,但我或多或少有一点头绪。”
她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眼道“家父过世后,由我接手金家家业,南北庶务成百上千,要足一摸清底细,少说也得花上一年半载的时间。
就在半年前,我突然留意到有几部账册的金钱流出很是古怪。”
观亭月支起下巴,不禁坐直了身体。
“诸位或许不太懂生意上的事,在此便不做细讲。
总而言之,我很快依照银钱往来,暗中去调查了这几处产业,无意中发现,金家名下竟暗藏着几个见不得光的军械厂。”
燕山皱紧了眉,“有人和金家做着兵备的交易”
在今朝,私造军械可是诛三族的大罪。
“对,我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因而先用了些手段不着痕迹的停了几个地方的银钱物资,打算顺藤摸瓜。
但买家毕竟身份不明,暂不好贸然上报朝廷。”
金词萱到底还是年轻,处事经验比及父辈尤显不足。
既是敢往军器上打主意的人,在官场里又岂会是寻常的小角色。
“我父亲身体欠安后,许多事已不再亲自过问,只交由几位掌柜和族中兄弟打理。
“凭我对他的了解,这必然不会是他默许的行为。
如此,就只能是家里出了内鬼。
“我一方面想查出谁是尖细,一方面又想知道这个买家是什么身份,在一个月内安排人手四处布局。
也是我大意了,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料打草惊蛇。”
“当竹寒楼大火刚起,我心头便依稀猜到或许是那个买家的手笔。”
观亭月脱口而出“怎么说”
她缓缓颔首,“对方多半是从别处得知金家将与襄阳府谈买卖,便认定我是要把此事抖落出来,才想半道截胡,好拿走那几本账册。”
燕山“他们没在你的身上找到账本,所以放火,杀人灭口”
金词萱不置可否地一笑,“对,只有死人的嘴是最能守住秘密的,我不在了
,族内更不会有人调查下去。”
观亭月不禁问“那账本呢”
她语气模棱两可,“账本,自然是被我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个你大可放心。”
金词萱所受的是烧伤,尽管现在瞧着似乎并无大碍,可依旧在外调养了近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