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摊开说的明明白白,马氏母女的脸皮再其厚无比也无论如何在叶府待不下去了。
至于二人匆匆回到梅湘的潇湘居拿了包裹灰溜溜的离京便也是后话了。
马氏母女走后,桓允往贵妃椅上一躺,才觉得自己的气性顺了些。
叶微雨同绿萝交代了将桌上的饭菜撤走,再给她送来些简单的吃食,才问桓允道“你怎的突然就跑过来爹爹和阿元可用完饭了”
桓允半抬了头答道“我自然是担心你被那两个村妇欺负,过来给你撑腰”
他忽然转而好奇道,“甚少见你又这般不假辞色的时候,想必也是厌极了那对母女。”
叶微雨没有否认,道“若她只是好钻营,贪慕富贵了些,倒不至于让我如此。
可那日你也到她如何对待梅姐姐的。
梅姐姐命途坎坷,好容易从不堪中摆脱出来,再被吸血水蛭搅乱安逸的生活,可就太悲惨了。”
还有另一层原因,那梅舒瞧着年纪与她只大不小,就明着在人跟前对桓允若有似无的表露意,只叶微雨当然不会将这一层原因说出口,因为她都可以想见桓允得意得尾巴都翘起来的模样。
“你呀你呀”
桓允却觉得她要好心错付,“如此下作的母亲,我瞧着梅湘还重至极,你不敬她的母亲,就不怕她怨怼于你”
“倘若梅姐姐真如你所说,那便当我多管闲事罢。”
十月廿六,是桓允的生辰。
前一日夜里气温骤降,皇城大内的琉璃瓦盖、花草树木等都附上一层白霜,到辰时日出,被照耀的熠熠生光。
日光清冷,将澹明殿廊柱的影子投射到地上拉长,宝禄提着食盒迈着小碎步穿梭在这光影间。
进到内殿寝室,因着桓允生辰,虽不是正生,却也做了些布置。
有手巧的宫婢摘了院子里的山茶搭花瓶做了一个景,倒也显得红火了些。
桓允已由宫婢们伺候着梳洗完毕,换上一身崭新的朱红镶金边的锦袍,发顶仍是束着金冠,唇红齿白,当成是风姿无双的少年郎。
总管太监张玉泉手持拂尘立于一旁,见宝禄进来,立即指挥着宫婢取出早膳好生摆放。
宝禄过去桓允那处,细细打量了,赞道“殿下今日丰神俊朗,这朱红衬得殿下喜气洋洋,是天上地下少有的人物了。”
末了,他又躬身作揖道,“奴婢恭贺殿下生辰,愿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话毕,还呈上自己闲时用紫檀木雕刻的小物件儿。
桓允笑着接了,道“往日怎的没见你这般嘴甜一夜之间开窍了不成”
宝禄叙叙道,“此话当真是奴婢的肺腑之言,殿下是觉着奴婢花言巧语吗”
张玉泉插声道“殿下,应当用膳了。
再耽搁些,陛下那边就去迟了。”
到桓允坐于桌前开始用膳后,张玉泉又使小内侍取来礼簿,着宝禄念给他听。
在普通人家,年岁小的孩子生辰不会大操大办的。
通常是家里亲人摆上一桌好酒好菜,讲究些的,长辈以及兄弟姐妹,朋友之间会赠礼以表祝福。
在皇家也是这般,嘉元帝膝下的皇女已出嫁的暂且不论,几个皇子便是桓晔作为储君,生辰时也是以身作则,一切从简;还有已经封王建府的桓奕,为着避嫌,其生辰也向来过得低调。
桓允作为最小的弟弟,于情于理也不好越过兄长去。
是以,每年的生辰也是过得大同小异,无甚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