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上了霍砚舟的车,在八百万的豪车里躺尸。
事实上也不根本不敢躺,直挺挺地坐在副驾驶,双手放在膝盖上,规矩得像个小学生。
车子已经驶出别墅区,霍砚舟方才的话却还言犹在耳。
上霍砚舟的车已经让阮梨鼓足了勇气,她原本想坐在后排,可手还没碰到后车门的把手,就听到霍砚舟轻飘飘的一句“真把我当司机”
借阮梨一个胆子她也不敢让霍砚舟给她当司机,如果不是现在下雪她又对这车不熟,阮梨甚至很想说我给您当司机,行不行
上了霍明舟的车,坐在副驾驶,阮梨后知后觉意识到,霍砚舟方才是在和她开玩笑
他这样的人,居然会开玩笑。
鼻息间有淡淡的清香,让阮梨联想到冷冽的雪林和冻青的泉水,和霍砚舟这个人莫名很像。
“你很怕我”
冷不丁的一句话,温沉低冽的嗓音,于寂静的空间里让阮梨没来由地慌了神。
她纤白的指尖下意识蜷紧,“没有。”
“不怕。”
阮梨又补了两个字,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你可闭嘴吧,阮梨。
好在霍砚舟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聊天,抑或探究她是不是怕他,更像是随口一问。
可阮梨性格不热络,常常别人抛了十个话题,她能接住两三个已经是勉强。
至于霍砚舟,似乎比她的话还少。
车里的暖风开得足,他身上只穿一件黑色衬衫,撑得挺括,将腕骨也衬得愈发修白。
一副金边眼镜,下颌线紧绷,周身透着股疏冷克制。
按理说这样的安静会令人尴尬,可霍砚舟似乎天生的气场就如此,山巅凉月,遥远冷冽,不沾凡俗。
待在他身边,只有敬畏,绝无随意攀谈的念头。
至少阮梨是这样的。
阮梨想起孙媛的话就你这个性格,我严重怀疑你其实根本不是喜欢霍明朗,是喜欢霍明朗那个跟谁都能逼逼两句的性格。
有人说,在情里,我们上的其实是潜意识里渴望成为的那个自己。
阮梨不知道。
她喜欢霍明朗,喜欢了八年,这份喜欢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手机屏幕亮起,孙媛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似的。
孙媛准备登机了,明晚六点到京北,记得来接我
孙媛前两年被她爸断了经济来源,这两年在国外全靠自己打拼,连直飞航班都舍不得买。
阮梨好
孙媛你干嘛呢
阮梨在路上
孙媛你还没回家,我天气预报说京北今晚有大雪
阮梨嗯
像是知道什么,孙媛又问霍明朗那个狗东西呢,他不会又让你这么晚自个回去吧
阮梨沉默。
今晚的事她其实不在意,霍明朗朋友多,日常总是忙忙碌碌。
她又不是小孩子,回家还要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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