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牢位于城堡的后山,三面环崖,怪石嶙峋,草木稀疏,飞鸟难渡。
沿着山脊线往上走,最顶端的平台就是谢尔弗家族的祖坟。
有碑无墓,上面镌刻着每一任族长的生平。
李维眼前的这块无字碑就是预留给哈弗茨的。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哈弗茨逝去,李维就要在这里把他的骨灰抛洒山林,在碑上刻下哈弗茨的生平。
“自从罗兰村归来,你变了不少。”
哈弗茨的声音随着山风呼啸,有些缥缈。
李维心里一突,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哈弗茨轻抚着旁边的一块碑,缓声说到:“当伯爵,你爷爷不如我;做父亲,我不如你爷爷。”
“我只顾着教给你和哥顿什么是责任,却没能力开解你们道德上的困境。”
“我醉心于父子同行的壮业,却忽略了你和哥顿的步履仍然蹒跚。”
“你说要带着几个随从出去暗访时,我居然没考虑过你的安全问题,满脑子想的都是来年的征战。”
……
“伯爵大人,”
李维默默地听完哈弗茨的自白,组织一下语言:“在我看来,荣耀属于我,苦难也理当归于我。”
“您无需自责,我也不会自怨。”
“这就是李维·谢尔弗的选择。”
“贵族的权利由生到死,贵族的义务从始至终!”
哈弗茨划过墓碑的粗壮手指一顿,他转过身,看向李维,笑容肆意:“我儿李维有君主之资!”
李维一脸的痛苦面具,羞耻感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您要是不会夸人,可以不夸。”
……
回到城堡,哈弗茨径直去找玛丽娜研究那个诡异的诅咒,李维则去泡药浴,治愈一下疲惫的身心。
大伤初愈,加上这身体的底子不好,又要劳心劳神,妥妥的“英年早逝”
的苗子。
李维不敢怠慢。
浴池不大,也就七、八个平方——职业习惯了,看到建筑先估面积。
内饰几近于无,唯有池底铺满的萤火石和火精石还有身姿曼妙的侍女能够看出一点贵族的排场。
();() 暖流舔舐着全身,丝丝药力浸透肌理,李维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放空自己的心神。
李维自觉适应能力不弱,谢尔弗一家对比原主记忆里其他贵族更算得上优中选优。
但半个多月的时间把他从一介白首“提拔”
到“监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