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手川优衣卧室。
水母头警官坐在白板前的高脚圆凳上,双手放在大腿中间,撑住凳子边缘惬意地眯着眼。
近藤拓海则拿着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托着她那柔顺的长发一点点地吹。
“优衣姐姐,既然这个案子不是你的工作,为什么要这么上心?”
“其实一开始关注的不是这个案子……”
古手川优衣伸出手指,戳向角落里的一则剪报,“而是想调查母亲死亡的真相,还有父亲到底失踪到了什么地方……”
古手川优衣手指按着的剪报相当小,简单扼要地报道了孕妇跳楼的新闻。
这则剪报明显被大加裁切过,看模样原本是相当大的版面。
联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则关于自己的旧报纸,近藤拓海大概能猜出来古手川优衣为什么要这么做。
像这种能引人遐想的社会热点,新闻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
“优衣姐姐找到线索了么?”
近藤拓海放下古手川优衣发丝的一缕,将另一侧的湿发放进手心。
“找到了一点儿,但是有些迟……”
古手川优衣肩头几乎不可察觉地轻轻颤抖了一下,“当我找到那些畜生正身的时候,他们大多数已经死了……
“而活着的那些,早已经离开了东京,不知道跑到哪里的乡下隐去了姓名,仅凭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跑那么远去他们的家乡找到他们。”
“那又是怎么跟这个案子有所关联的?”
“大概是四年前……”
古手川优衣手指在白板上轻轻滑动,停在了白板正下方的一处剪报上。
“我刚刚调到墨田向岛警署任职,在跟随高桥前辈解决一起明显是因抢劫而起的杀人案时,逮捕了一个年近三十岁的青年混混。
“他为了自保供出了几个很久以来悬而未决的案子嫌疑人,其中涉及到了墨田区本土极道祝禾组的一個若头。
“后来祝禾组的组长亲自带人来交涉,警署里随即决定将这些事情大事化小,最终将该事件定性为斗殴过失杀人,导致整个案子不了了之。
“我心里面很不舒服,就决定以那个混混供出来的人为线索,自己将这一切调查清楚。
();() “一开始完全没有思路,每个案子看起来都似乎是独自发生的,互相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那些天我很焦虑,每天躺到床上一闭眼就是母亲临死前的惨相,以至于总是失眠到凌晨睡不着觉……
“直到有一天,我帮高桥前辈到总署查阅一些旧档案,无意间看到了一起十年前的案子。
“或许是天意吧,我当时只稍微翻阅了几页,曾经脑海里乱做一团的线索,在那一刻突然间就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那些联系相当脆弱,就像是一根秸秆,仿佛随时有可能承受不住压力而断掉。
“但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只要能把这起案子调查清楚,长久以来困扰在我心头的所有郁结都会迎刃而解……”
言至此处,古手川优衣的纤指停留在了白板正中央的问号上。
“只要我能查明正理重工社长一家为何会遭临此等大劫……只要能破了这个案子……”
“优衣姐姐,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太多了?”
近藤拓海把古手川优衣最后一缕被吹干的头发放下,从桌面上拿起了密齿梳子,轻轻地放到了她的头顶。
本以为至少会遇到些许分叉打结,谁知从发根梳到发尾竟柔顺得像是真丝。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绝对没有!”
古手川优衣把脸高高扬起,与头顶近藤拓海俊俏的面容不期而会,露出了坦然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