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首先意识到昨天晚上挂在房间里的衣服已经消失不见。
他又闭上眼睛,十秒后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投下方格状的斑点,远处灰色的高楼和寥廓长空几乎要融为一体。
昨天晚上的风雨将夏日的尘埃冲洗无余,以至于让人怀疑那是一场梦境,而夜里造访的女孩也如海市蜃楼般攸然消散,仿佛随着台风而来,又被台风带走。
不过地上散乱的衬衣还是说明发生过的一切并非幻影。
穿好衣服收拾干净房间,又是出院后新的一天。
推门而出的时候,一道游魂晃晃悠悠地在面前飘过。
林绥草依然是居家睡衣的打扮,头顶翘起一撮叛逆不羁的发梢,整个人仿佛掌握不好平衡的企鹅幼崽或者由社畜变成的丧尸,半闭着眼睛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然后额头重重地撞到了门上。
“为什么门是关着的……?”
她捂住自己的鼻子,发出了梦游般的低音。
“我夜里起身的时候关上了。”
祝余心虚地扯谎。
丧尸……林绥草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他。
“早上好,深夜还在勤奋学习,弄出奇怪动静的优等生。”
她在“学习”
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嗯,从讽刺的力度来看你已经清醒了。”
昨天那套借口似乎已经糊弄过了绥草同学。
“如果我真的清醒的话就不会看见三个重影的你。”
少女打着哈欠又眯起眼睛,进门洗漱。
她起床时段似乎有些低血压的症状,考虑到那难以用健康来描述的饮食习惯倒也不足为奇。
等轮换到祝余结束刷牙洗脸后,她才彻底清醒,在沙发上依然坐姿笔挺,对来到客厅的他摇一摇手机:“早饭就吃外卖?”
屏幕上的“订单已下达”
表明这大概并不是在征求意见。
“比起我,你更像个优等生吧。”
他隔着一段距离坐下,吐槽道。
在医院见面的时候也是像上课一样一丝不苟地坐着,让人怀疑是不是伪装成人类的机械。
“不是像,以智体美的标准来评定,成绩长期保持在年级前列,体育表现优异而且还非常可爱的我无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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