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胡轸亲自来到城墙上督战。
能做到中郎将,也非泛泛之辈,也是一刀一枪从西凉那个遍地豺狼虎豹之地杀出来的。
如今又守得雄关,一早又大撒一把财帛,士卒个个愿意效死。
“兄弟们,为董相国报仇!”
“兄弟们,待我们消灭了城下的皇甫嵩,就杀回雒阳,救出咱们的袍泽!”
“兄弟们,别听朝廷的,就算你们降了,也是去做苦力,一直到死!”
胡轸的话,就像一剂剂鸡血,士兵们攥着拳头嗷嗷叫。
“杀入雒阳,杀入雒阳!”
胡轸看士气可用,大马金刀立于城头,他倒要看看皇甫嵩何德何能可以破城,今日不让你肝疼,我胡轸就不是个男人!
就听华雄禀道:“胡将军,敌军来了,末将愿领一支骑兵,先去冲阵。”
胡轸投目望去,见对方此行都是步兵,行至一里的地方驻足,正在结阵。
他摆了摆手:“没必要消耗我方兵力,这座坚城足可以把他们都熬死在这里。”
其实,他还在打另外一个算盘,既然关东联军已经示好,那么他就多了一张牌,再给皇甫嵩拖在这里,就不信朝廷坐视关东联军入关,到时我提任何要求,朝廷还敢不答应?
就见城下,步兵结成厚厚的方阵,再往后竟是好几排投石车,足足百十辆,看来对方这是要用石头轰击城头,这就是皇甫嵩的依仗吗?
胡轸忍不住大笑起来:“皇甫老儿,徒有虚名,投石车岂能破了这城防。
弟兄们上排叉木!”
众人应诺,就见大量竹子被熟练的捆扎在一起,变成了一個个巨大的刺球,然后又将他们放在垛口后方,再用粗大的麻绳将他们编排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大篱笆。
中军大帐内,皇甫嵩和刘协一老一小站在大帐门口,望向城楼。
在这一片肃杀环境下,这情景很违和,就像爷爷带着小孙子在准备进城似的。
皇甫嵩用手指着城墙上竖起来的一个个刺球:“黄公子,此物乃排叉木,可将抛射而来的巨石力道化解掉。”
刘协点了点头,自己两世,未曾真的攻过一座城,如今才知道自己想当然了,原来古人早就有应对投石车的方法。
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与其在皇宫内坐而论道,哪里比得上战场上实际走一遭。
皇甫嵩继续担任好先生的角色道:“您再看突出的墩台,兵卒们也管它叫马面墙。
它和正面城墙形成了一个无死角的交叉攻击点,攻方从任何一个地方往上爬,都会遭遇从上面,侧方的攻击。”
又指了指城门洞:“就算攻破那个城门,里面还有个瓮城,云梯太长很难带进去,士卒一旦冲进去,也就成了箭靶子。”
最后又指了指城墙下构建的两排一人高的土墙,以及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东西:“那土墙叫羊马墙,地上的叫铁蒺藜,都会大幅减缓战马和士卒通过的速度和体力。”
刘协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这要死多少人,才能攻进去。
();() 皇甫嵩其实就想天子知道,攻破一个坚城,可不是那么想当然,以免日后朝臣各种非议弹劾外出攻城的大将,说什么畏敌如虎,什么围而不攻之类的口花花之言。
这时,就见皇甫嵩的一名亲卫,跑到两军阵前,对胡轸军做最后一次通牒。
“城上的西凉兵听清楚喽,王师已到,尔等受降免死,反抗必遭天伐!”
这话一出口,就见城上射来几支弩箭,由于距离偏远,亲卫轻易用刀就格挡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