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朝中先是御史中丞李定、御史舒亶、何正臣等上书言苏轼谤讪朝政,御史台检会送到所谓的“罪证”
《钱塘集》后,朝廷方下诏知谏院张璪及李定着手办理此案。
朝堂上方下诏,令御史台选牒朝臣一员乘驿追摄,罢免湖州知州,一家老小驱离官斋。
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李定上书的大意为:
湖州知州苏轼,“初无学术,滥得时名。
偶中异科,遂叨儒馆”
。
如今圣上新擢进的官员,大多与苏轼不合,所以说苏轼自度自己终不为朝廷所用,携怨怀怒,大加诋毁,还把这些个情绪形成了文字,使得世人共知。
有的是燕幅之讥,有的是宝梁之比,讪上骂下,实为法所不宥。
在李定的眼里,苏轼共有四项当诛的罪过。
一是苏轼当初发布一些奇谈怪论时,圣上并没有追查是想让其改过,但他屡教不改、我行我素。
二是陛下已经给足了苏轼改过的机会,但是,那些大逆不道的傲悖之言,已经传播中外,造成的影响无法挽回。
三是苏轼所作的文章,虽然谈不上有什么道理,但是煽动性极强,足以鼓动流俗。
此人不服陛下的教化,不遵循朝廷的法度,可谓是言伪而辩,行伪而坚。
四是苏轼熟读史传,难道不知道事君有礼,讪上者诛。
陛下修明政事,他却因为一己之私,公然诋毁。
文末,李定很愤怒地总结道,如今正值新法推行,肇新百度,天下为之大变革之时,尚有苏轼之流虚名浮论,足以撼动众人,实在是该杀。
太子中允集贤校理权监察御史里行舒亶上书说:
苏轼的《谢上表》里,多有讥讽时事之言。
流俗翕然,争相传颂;忠义之士,无不愤惋。
自陛下新美法度以来,持有异论之人,自然不少。
然而最多不过是作文发泄一番,或者只是阳奉阴违,坐观其变而已,至于像包藏祸心,怨望其上,讪上骂下,不具备人臣之节操者,到苏轼这里,没有人能望其项背了。
比如,陛下发青苗钱惠民,他就说“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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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法以课试郡吏,他就说“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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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兴修水利,他就说“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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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严谨监禁,他就说“岂是闻韵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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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亶还说,苏轼这些胡言乱语,无一不是以讥谤为主,小则镂板,大则刻石,传播中外,自以为能。
历数历朝历代,君主们难免会有失徳之行,违道之政,而那些逆节不轨之臣,难道就可以为了证实其短而动摇人心吗?
希望陛下能体先王之义,动用治世之重典,将苏轼从重发落,以戒天下之为人臣子者。
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何正臣上书说:
苏轼的《湖州谢上表》里有“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
何正臣正是抓住了《湖州谢上表》中的那段话,从中大做文章,并给苏轼扣上了一个罪名:“愚弄朝廷,妄自尊大,宣传中外,孰不叹惊。”
何正臣继续说苏轼的坏话,他说,苏轼的人品有问题,哪里有个天灾他就说是新法闹的,哪里出现了饥荒他也说是新法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