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花似锦,街上早点摊子到处都是,许七安在离县衙两街之外的早餐摊子里解决温饱。
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瘦小中年人,围着黑乎乎的围裙,见谁都是谦卑的笑。
手艺还不错,许七安吃的很满意,唯一的缺点就是大奉京城的百姓喜食甜食,豆浆便罢了,豆腐脑也是放糖的。
许七安不打算在这个异端遍地的城市里委曲求全,叮嘱摊主别放糖,加了酱油、猪脂、葱花、蒜末。
此外,还有四根油条,六个肉包,两个馒头,一碗粥,三碟小菜。
吃完,许七安准备买单。
“差爷,您这就客气了,您能来我这里用早食,是我的福气。”
摊主看着许七安的差服,死活不肯要钱。
他目光扫过许七安留下的空碟,眼里闪着心疼。
“真不要?”
摊主咽了咽口水,许七安这一顿早餐,吃了四五个人的量。
本来就是混口饭吃的小本生意,起早贪黑的,勉强糊口。
但还是不敢要真的不敢要。
“不用不用,哪能收您的钱啊。”
摊主一看就知道是受过社会毒打的。
“嗯,我坐着消食一会儿,你走开吧,别打扰我。”
许七安挥手把摊主赶走。
摊主唯唯诺诺的离开了。
“大奉王朝的制度积弊已久,胥吏一日不整治,老百姓的生活就好不起来。”
许七安看着摊主忙碌的身影,想起了刚才他既肉疼又不敢要钱的眼神,可怜的就像个乞丐。
“从古至今,对老百姓加害最深的,永远是大人物们看不见的苍蝇。”
他从兜里掏出十文钱,叠在桌上,沉默的离开了。
“终于走了”
摊主松了口气,蔫蔫的过来收拾碗筷。
真是倒霉!
他心里懊恼的想。
来到桌边时,摊主愣住了,桌面上叠着一摞铜板,那位捕快不但付了钱,还给的多了。
摊主急匆匆的奔出几步,只看见人群中那若隐若现的公差服,已经走的很远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遇到吃饭给钱的胥吏。
许七安点卯结束后,到后堂向朱县令请了假,老朱很爽快的答应了。
匆忙返回许府,推开二郎的房门,兄弟俩心照不宣的点点头,许二郎捧出早就准备好一套月白色儒衫,布满浅灰色的云纹。
许七安看了眼小老弟身上那套天青色回云暗纹的袍子,提议道:“二郎身上这件好看,咱们换换。”
许新年冷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再说:你在想屁吃。
对于一位炼精境的武夫来说,书生的儒衫实在不合身,肌肉饱满,身材昂藏,会把宽松的儒衫撑起来。
而读书人的审美是:两袖飘飘,衣袂翻飞。
兄弟俩离开许府,花了三两银子租了两匹黄骠马,风驰电掣的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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