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微笑,华妃却瞟了淳嫔一眼。
“……你竟没比过那信贵人去,她坐得比你远,却还比你更快就认出皇上来了。”
淳嫔笑笑,“这倒也没甚么干系。
终究她是个贵人,我已然在嫔位,总该端庄些儿去才好。”
华妃却是冷笑,“没甚么干系?我瞧你是到这会子了,心下还不明白这内里的紧要呢!”
淳嫔便怔住,笑意从面上、眼底抽去。
“……嫔妾愚钝,还请娘娘指教则个。”
华妃叹了口气,半垂下头去,借势目光朝向信贵人的方向一瞥。
“……皇上今儿扮上了,勾了脸、戴了髯口,还穿着戏服;在加上这‘万方安和’的平地戏台还隔着水,冷不丁瞧过去,自是未必人人都能认出是皇上来。”
“可是自然还是有认出来的,那自然是对皇上体量十分熟悉的人了!
——便比如你自己个儿!
那这话儿你自己好好儿想想,还不明白么?”
淳嫔便又是微微一怔,面色已是隐约白。
华妃便又哼一声,“这会子想明白了?自然唯有得宠的,才能熟悉皇上的体量去!
谁能越早地认出来那就是皇上,也就说明谁更得宠!”
华妃说着,缓缓转眸瞟向廿廿的方向去。
“我们几个老人儿,倒不在此列了,终究我们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自是一打眼儿就能瞧出来了。
倒是你们这些新人,眼力分了先后,就是皇宠分了厚薄啊!”
“你是所有新人里,第一个进封嫔位的,可是你瞧瞧,这回信贵人却是比你先认出来的!
——明白了么,信贵人也得宠了,而且最近这些日子比你得宠的机会还多!”
淳嫔说不出话来。
华妃收回目光来,凉凉地凝视着淳嫔,“你们这起子新人里头,她的家世虽然比不过从前的安常在,以及今日的如贵人,但是她的母家却也终究是拔尖儿的。”
“原本她是应该更早一步得宠晋位的,至少应该在
你前头。
可是你命好,遇见了我,有我护着你,叫你拔了头筹去,抢先占着了这个嫔位。
那她自然心下不甘啊……”
华妃说着就又转头去瞥了廿廿一眼,“新人里头,我扶着你得宠;那你说,皇后娘娘会心甘么?我猜,这信贵人忽然得了宠,必定是咱们的皇后娘娘在背后扶着的……皇后娘娘抬举信贵人,就是要与你打对台的。”
淳嫔神色黯然下去,便连眼睫也坠了千斤一般,低低垂着,都撑不起来。
“……嫔妾明白。
从前嫔妾与信贵人曾一起住着,若论家世,信贵人自然是该先得宠进封的,故此她便也从未将我放在眼里去过,反倒还有想要支使我替她去办事的意思。”
“同样都是贵人,我自不甘被她支使,更不甘屈居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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