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娅探出手,女子的手指修长,冰冷的指尖在即将要落在他的面具之上时突然顿住,然后是带着些天然的残忍声音,“不是说已经调.教好了吗,你怎么不说话。”
男子的身体紧绷着,眸中的镜面像是从某一处碎裂开了一个口子。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在他还没能够组织出适合的语言时,女子便已经动作轻捷的将他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
那自然是一张在阮姝娅的预料之中,不会出错的容颜——姬伽尘。
她甚至连惊讶的神情都没有特意表现,阮姝娅的视线从姬伽尘的眉眼游曳到唇角,像是在审视着一件物品,却比刻意的嘲讽或轻慢都更能够令人觉得难堪。
帝国的皇太子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能够出现在这种地方弹琴取悦人的只能是卑劣的赝品。
阮姝娅没有说话,她的神情冷淡下来,眼眸从姬伽尘的身上移开,看向自己身旁的男子。
在她的注视下,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男人不禁身子渐渐僵直,“圣女殿下,您对他还满意吗…”
白色的面具被阮姝娅随意的扔到了古琴之上,发出了一声有些刺耳的闷响。
琴音震荡在室内,撞到墙壁上之后又返回来,延长了半分钟的回音。
其他人一时没有说话,千寒雁看向了阮姝娅的方向,曲司溟不知为何身体抖了抖,条件反射一般的下意识反应令他的脸忍不住一阵红一阵白,胸腔内泛起了耻辱的羞窘感。
在这样的寂静之中,阮姝娅缓缓蹙眉,容颜上似有不悦,“皇太子清冷无尘,低劣的脏东西怎么配作他的替代品。”
女子冷淡而嫌恶的视线犹如尖锐的刀刃,要将姬伽尘的脸颊一寸寸刮烂。
她像是在看着什么肮脏的臭虫一般注视着他,顺带连房间中原本的这些男子也捎带着看不顺眼了起来。
站在阮姝娅旁边的贵族男子是伯爵的次子陈冕,新上任的圣女没有根基,他原本并不需要太过畏惧她。
但前提是不曾发生过教堂中的那一幕,圣女很好的将曲司溟当做了她的立威手段,而偏偏贵族阶层还要夸赞她一声仁慈。
她宽容的轻轻放过了曲司溟,全了涒滩将军与三皇子的脸面,未曾与他们树敌,还反过来令对方搭上了人情。
陈冕认识曲司溟许久,很清楚曲司溟骨子里傲慢阴险的性格,从小也没少在他的手上吃亏。
能够看到曲司溟对阮姝娅卑微到那种地步,令他忍不住心有余悸。
此情此景,陈冕瞬间怂了,他陪着笑脸,大脑极速思考着要怎样安抚好这位圣女,“殿下,他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我们怎么可能将随便什么脏东西送给您,我发誓,没有人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说着说着,他也尴尬了起来,他虽遵循着三皇子的命令磋磨过姬伽尘,但像是这种拉皮条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干。
陈冕的指尖微动,异能力引起的电流在空气中发出低哑的嗡鸣,姬伽尘的脊背便突然弯折了起来,肌肤不自然的战栗,虚弱的趴伏在了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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