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丞相府。
“如何?”
已经换回了锦缎的石庆将刚回啦的次子石德叫进书房,命其关好门后便言简意赅的问道。
“父亲,刘据应该尚未察觉咱们与安馀、刘闳的干系,今日见了儿子也并无嫌隙,还补上了拜师礼仪,给儿子发放了自由出入博望苑的腰牌。”
石德自然知道石庆在问什么,低眉顺眼的答道,
“除此之外,刘据还在博望苑内给儿子安排了住所。”
“这个住所也有讲究,正是董仲舒此前任太子少傅时的住所,没有半点怠慢。”
说着话的同时,石德取出一块绑着红穗的铜牌呈给石庆查看,这正是自由出入博望苑的腰牌,类似于能够自由出入未央宫的侍中腰牌。
“如此说来,那个自逐慕苑逃走的侍从,到了博望苑也并未牵扯出我们?”
石庆的眉头并未舒展,只是沉吟着道。
至于此前的南越巫师安馀他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与安馀并未有直接接触,就算安馀死前对刘据说了什么,也只会扯出刘闳的国相卜式。
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刘闳的侍从,他知道的事可比安馀多多了。
不过与其说他担心的是刘闳的侍从,倒不如说真正担心的是刘闳和卜式……毕竟一旦安馀扯出卜式,那么便会牵扯到刘闳,而刘闳这里一旦出了岔子,那就等于此前所有的计划都败露了,他自然也绝不可能独善其身。
所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绝不能疏忽大意。
“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刘据的缓兵之计,如此待你只是为了暂时稳住我们,待准备充分之后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沉吟了片刻之后,石庆又问。
“这……儿子也说不好。”
石德不太肯定的答道。
“那么两日之后的早朝呢,刘据可曾对你提及,他打算做些什么?”
石庆继续问道。
两日之后的早朝,便是刘据奉旨听政之后的第一次早朝。
而在很多人眼中,这场早朝意义非凡,可以视作是刘据迈向天子之位的第一步,也是执掌权力的一大步。
不过刘彻这個天子毕竟还没被证实是否驾崩,也没有正式退位。
所以刘据还是只能像以前辅政一样,坐在龙塌下面的特座上,代刘彻接受百官的朝拜与奏报。
“刘据只是向儿子询问了一些上朝的礼仪规矩,教儿子在两日内为他准备一份早朝上宣读的通告,还其余的事倒并未细说。”
石德说道,
“对了,刘据还让儿子转告父亲,希望父亲与御史大夫章赣在这次早朝上稍微帮衬着些,避免出现什么疏漏。”
“没了?”
直到现在,石庆也没听出任何问题,只是依旧无法安心。
“没了。”
石德点了点头。
“我交代过你的最重要的事,你忘了试探刘据的口风?”
石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