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擒了枚白子,摆在棋盘上空余的位置,他缓声笑道:“公主,此路不通。”
她微红脸,“我,我不会下棋,不过要是你喜欢下棋,日后我便招些有才学的幕僚入府,让他们陪你好么?”
她又握住了冰凉的手,微微蹙眉,“天这么冷也不多穿些衣裳。”
“长安,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都告诉我,我会的就来陪你,不会的就寻人来陪你,这样就不会觉得孤独了,成吗?”
嗓音近乎讨好。
白衣修长的身影目光深邃,似看穿了她一般,让她无所遁形,宋玉绰不由转了个话题,“今日是中秋节,晚上我需得进宫赴宴。”
“”
这似乎不是个什么好话题,但她终究抓回了重点,十分认真道:“晚上我会求皇兄同意我们的大婚,让他颁旨你…将是我唯一的驸马。”
你将是我唯一的驸马,这大约是一个公主能说出最动听的情话。
她霎时间心跳加速,白净清秀的脸颊也染着微红。
谢长安的目光也定定落在她身上,说不出是深情还是深邃。
他又喉结一动,修长的身影突然隔着棋桌欺身过来,触在她红唇上,“静候佳音,殿下。”
男人低沉的声音如泉水一般流淌过她周身。
宋玉绰突然想到,他只身来了上京,从前只听过他的名扬大戚的名讳,却从未知道他的身世,连皇兄都说他神秘。
她不是疑心,只是觉得,他要真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未免也太过寂寞。
她握住他的手,暖暖地想着,如今有她。
用过午膳,她又同谢长安待了一会儿,他在院中抚琴,琴声戛然而止,突然抬眸看向她,“公主当日若不是这琴音,你我会相识么?”
他分明丰神俊朗,是个坚毅的男子,但他每次抚琴都会让人觉得分外寂寞。
宋玉绰停下了替他剥栗子的手,柔柔看他:“只要你是谢长安,我总有一天会听到你的琴音,我如此喜欢你,也不只是因你擅琴。”
“某一日我从沉仙阁回来,夜里躺在床榻上,满心满脑都是你的影子,害我不能入睡,那时就醒悟过来,我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你了。”
前世,宋玉绰一心执着于搭救自己性命的男孩,以一块羊脂玉佩错认连庭,对他百依百顺,堕入深渊。
是以重生后,宋玉绰也曾坚定要将恩情与爱意区分开来。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陷给同一人。
她后来再见到谢长安,便是在沉仙阁舞乐的高台上,一眼认出了他腰间系着的羊脂玉佩。
很快一名身形瘦削的琴师前来讨要,这东西并不贵重,谢长安不吝赠予。
宋玉绰忍不住阻止了他,也许,是从那时候,命运已在悄然转变。
谢长安注定成为她的劫。
刚刚那样一番表白心迹的话,也如此露骨,她一字一句,认真讲给他听,再也没有躲避,投在白衣身上的,是安稳坚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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