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完苦难已快中午了。
因为住单身宿舍的人都回老家过年还没回校,这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不像平时,大家都忙起了中饭。
朱雨深走到外面,站在房子边。
冷不防,几声大鞭炮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他放眼望去,原来是教职工楼那边,住在一楼的副校长家来客人了。
主家放鞭炮以示欢迎。
那些老少男人们都西装革履,洋气得不行;女眷们浑身花花绿绿,穿得毛茸茸的,脸都露出喜气及骄傲的神色。
中午,朱雨深去镇买中饭经过他家门口时,望了一眼他家院子里的风景。
那其乐融融的景象,让他很是心动。
朱雨深心想,自己是没有何处好去窜门的了。
在姑姑家过年又闹了个不快,自己真是走投无路。
看来,他只能冷清地独处。
朱雨深骑车骑到了镇时,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心想,母亲一家子是不是现在也像其他人家一样,在相互窜门吃饭呢?想来自己真是有点残,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理睬母亲。
那次送伞相遇后,后来读中学及中专及至毕业后,他有若干次在街及其他地方看到了母亲。
可每当此时,他都本能地躲到了远处。
他能确定其中有几次母亲也看到了他,但母子俩终究没再说一句话。
有时他受了委屈时,真想身边有一个至亲人可以倾诉。
每当他看到因自己躲避母亲而让母亲失望甚至伤心流泪时,他的心也很痛。
他反复扪心自问:为什么老是要这样相互折磨着呢?
午,朱雨深在宿舍里把伤疤都撕开过一遍。
他归纳一下,自己多舛的命运应属于造化弄人,不能怪罪或全部怪罪到母亲身。
学校里的冷清与那些团聚的人家的热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朱雨深突然冒出一个以前不曾想过的念头:去看看母亲。
他动了此心,就胡乱地在面条店下了碗面条,吃过赶紧去买礼品。
买好东西后,他就经直顺着河埂骑车去两镇交界的张村。
一个多小时后,他到了那村庄。
在村口,朱雨深远远看到一个妇女穿着白衣,披着短头在菜地里锄着地。
因为还没有过初五,一般的农家按照风俗是不下地干活的。
这个妇女倒够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