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暂时没来,又额外给了洛阳一点准备的时间。
各处的粮食开始了大规模的收割、扬晒、入库。
总要种地的,哪怕再难,也要努力活下去。
糜晃最近在与满奋、苗愿拉关系。
这是他擅长的。
以都督身份“折节下交”
,希望两人能在关键时刻服从命令,不要各自为战。
满奋对糜晃不冷不热,但也没有不给面子。
苗愿是司马乂时代的旧将了,曾经跟过上官巳,为人贪婪、残暴,但还算识时务,对糜晃的拉拢比较热情。
这两人的兵多为新募,整训的时间不过三四个月。
前几天出城集体会操,糜晃跟过去看了,回来后就有些沉默。
在邵勋的熏陶下,他现在有点眼光了,看得出什么是强兵,什么是羸兵。
这两位帐下五千兵马,就战斗力而言,可能还不如王国军。
战洛阳,却无可战之兵,让他很是神伤。
邵勋则在狠抓新兵训练。
王国军基本被补齐了,来了很多有军事经验的溃兵,经过一个月的整训后,算是粗粗熟悉了营伍。
邵勋只希望敌军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好给他更多的整训部伍的时间。
但有时候啊,你越担心什么,什么东西就越容易来……
永安元年(304)八月初,邺城以南的广阔平原之上,惨烈的战斗已近尾声。
一万五千河北降兵甫一交战,就被打得狼奔豕突。
大部分人当场投降。
都是河北人,何必打生打死呢?没那个必要啊。
甚至还有降兵临阵倒戈,加入邺城阵营,向南杀去。
他们的动作并不快,似乎有意让消息发酵一般。
与此同时,鲜卑骑兵却加速南下。
他们没有朝王师中军扑去。
两三万禁军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尤其是在轻重骑兵配备齐全,甚至具装甲骑都有的情况下,贸然冲上去就是找死。
他们专挑羸兵下手。
安阳西南,柳耆狼狈地奔马而走,不敢回顾。
他的同族兄弟柳安之挥舞着大戟,扫落数枚箭矢,紧紧护着柳耆。
亡命奔逃的同时,二人简直欲哭无泪。
解县柳氏是河东一个颇具实力的家族,部曲众多,牛羊被野,但乡品并不高。
柳耆祖父柳轨曾任尚书郎(第六品),与贾充共订新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