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胥吏也不惯着他,上前一把就揪住了他的头把他拎了出来,恶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襄两眼依旧冒着火光,挺直着身子冲着那胥吏出“嗷嗷”
的声音。
“你想如何骂我!”
那胥吏说着,就一手揪住了襄的衣领,另一手扣出了他嘴里的布团。
襄翻着白眼儿,深吸了一口气。
就见那胥吏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直接横在了襄嘴边。
襄浑身抖,却依旧硬气十足道:“你……岂有此理……你是什么东西,我……”
没等襄说完,那胥吏把匕塞进他嘴里一搅,襄疼得哇哇大叫。
那胥吏恶狠狠地道:“我认得你,你是中散大夫襄。”
胥吏一把又将襄给推了出去,襄吐了一口血,还吐出了半条舌头,疼得满地打滚,哇哇乱叫。
其余的那些大臣一个个都被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朱异冷冷地看完了整个过程,对那个胥吏割舌头的手法,他并不感到意外,反而眼中流露出对襄不知进退的鄙夷。
“还有谁,想被割舌头还是挖眼睛尽管跳出来!”
胥吏得意道。
这时已经没有人再敢吱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地望着地面。
就在这时,过道一侧的黑暗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甲叶摩擦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随着一个年轻而傲慢的声音,一位身着明光铠,面白如玉的俊美少年在一队士兵的簇拥下向这边走来。
那少年将军看了眼地上的半截舌头和疼得满地打滚的襄,瞥了一眼那胥吏,“你把他的身体割了?”
那胥吏似乎并不惧怕这位少年将军,说话也极为随意:“这襄就是个刺头,不割他舌头,他是不会听话的。”
那少年将军眉头皱了皱:“博士乃当世大儒,于国子监教授生徒儒学,通明典义,你割他舌头,他以后当如何教人经史?那岂不是断我大齐一条文脉?”
“这我管不了,就这种人,不提前给他一顿杀威棍,他能摄于天公将军的威名吗?其他人会像现在这般恭顺了吗?”
听到这里,朱异突然抬了抬眼皮。
天公将军?
朱异在脑海里整理着思绪。
他的情报网遍布京畿,有人向他汇报过近期京中有人图谋不轨。
他却只当是一小撮蝥贼想在建康制造些动静,也便没有太过重视。
却不想是那天师道反贼所为,看眼前的形势,这并非是像一般蝥贼闹事那般简单。
朱异脑子里胡乱想着,眼珠却在四处乱看。
当他瞟到那名少年将军时,不由得心中一震。
那人他认识,居然是与他同住乌衣巷中的谢韵!
陈郡谢氏后辈中最不成器的那个纨绔子弟。
整日里除了吃喝嫖赌就是与人好勇斗狠,如此的建康一霸,如今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细看一下,那身好皮囊再配上身上这件鲜亮的明光甲,倒也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感觉。
但彼此之间太熟悉了,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谢韵的贿赂,替他摆平过不少事情。
但这种场合相见,还是大出他的意料。
谢韵似乎也看到了朱异,但他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他继续对那名胥吏道:“行,把这些人交给我便是了,我带他们去见皇上。”
在场官员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皇帝嗜杀,但杀大臣的事,皇帝却是好久都没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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