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妈?”
许槿初猛地回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担忧,仿佛害怕从母亲口中听到什么不愿接受的消息。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刘云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指向了不远处那座略显陈旧却庄严的镇卫生院,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语气异常平静:“去那里,陪我去买点东西。”
许槿初闻言,心中疑惑更甚,眉头紧锁:“妈,那是镇卫生院啊,旁边除了几家药铺,哪还有什么可买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冻结在了半空。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那些原本被她刻意忽视、深埋心底的恐惧与哀伤,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许槿初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滑落脸颊,她猛地别过头去,不愿让母亲看见自己的脆弱。
视线所及之处,镇卫生院的旁边,孤零零地立着一间略显阴森的棺材铺,门楣上挂着褪色的招牌,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里,是镇上唯一一家提供丧葬用品的地方,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生者对逝者的无尽哀思与不舍。
刘云虹温柔地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双手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能够抚平一切伤痛。
“好孩子,别哭了。
人生如白驹过隙,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得学会面对。
既然终究要用到,何不趁现在,挑些我喜欢的,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你说是不是?”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释然与从容,仿佛是在对女儿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许槿初听着母亲的话,心中的悲痛渐渐被一股暖流所取代,那是对母亲深深的理解与爱。
她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强忍住哽咽,挽起母亲的手,两人并肩向那间棺材铺走去。
——
吃了钟老的药,刘云虹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但到底没有坚持太久。
贺晏舟那边早早把工作提前处理安排好,赶了回来。
刘云虹的后事都已经准备好了。
许槿初尊重母亲的选择,没有打算大操办。
刘云虹说她只想安安静静的,不想太吵。
贺晏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时候,刘云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妈,她……还好吗?”
贺晏舟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他轻轻推开房门,目光瞬间被床上那个虚弱的身影紧紧锁住。
他的心疼,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深他对生命无常的感慨。
许槿初站在一旁,这些天的坚持与隐忍,在这一刻仿佛达到了极限。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母亲即将离去的深深不舍,也有对贺晏舟归来的感激与依赖。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的脆弱显露无遗。
直到贺晏舟那双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掌心,她才终于找到了依靠,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晏舟,我……我真的好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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