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前面那个后背长眼,头上长角,周身披着雪白长毛的家伙了吗?”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嬉笑着瞅了一眼身后的维加问道。
“他看起来很忧郁啊。”
维加再朝前望去,天已然变成了银白色,似乎深蕴着冬雪的飘落,峭壁耸入天空,根本看不见它的绝顶,树木都枯槁的宛如瑟缩着即将北风的莅临,可是自己却明明浑身和暖,一丝丝寒意都未曾感觉到。
“别这么惊诧地看见我,仿佛我有造化的通天神力似的,这一切都是晴烟的杰作,从这里如果你是头一次入山的话,没有我的指引,那你可就惨喽,不得以你只能走进那茫茫无垠凛冬的襟怀里,如果是那些虔诚无比的隐修士,他们定然不愿放弃,因为他们有的可是从天涯海角,徒步走来的,因此最后只能上乔南那老小儿的当儿,最后白白的搭上了自己多年的修行不说,有的人还因此而殒命了,你说惨不惨?”
维加一听也确实有够凄凉的,便问道:“所有的隐修士的命运都是这般吗?”
“十有八九,可万一有一两个刚好碰见我了,那他们可就大造化了,我不但会把把他们引到正道上来,而且啊,如果他们幸运,也许还会见到晴烟,那就像好比登天有人送上扶梯一样,但还有更惨的。”
说着少年用嘴努了努那个长毛怪的方向,低声伏在维加的耳边说道:“你不说他很忧郁吗?忧郁这个词已经完全都不能用来形容它悲楚无比的遭遇了,因为再也付不起乔南索要的钱财了,也为了活着走出前面的雪境,他被里面的幻境硬生生地给逼成了现在的样子。”
“里面还有幻境呢?”
维加着实对这里严酷无比,而又无法预料的环境吓了一跳。
“那当然了,连风雪都是幻象,你没感觉到冷吧?”
维加摇了摇头,他现在反而比刚才更热了。
“里面不知道都住着些什么怪物,所以连我也万万不敢靠近的。
因此每每我都把幽涧安置在那儿,以便于我易于找到回家的门。”
“噢,你叫他幽涧,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先说你的。”
少年很是霸气地勒令道。
“维加。”
“好名字,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我到底叫什么?这名字是晴烟后来救了我,为我取的,不过也不错,木放。”
说着木放就大声地冲着那长毛怪呼唤道:“幽涧,回家了。”
还一边朝他扬了扬右手臂,那怪缓慢地站起来身,维加看着他机械地转过身来,就像上了条的木偶,躯体一拍拍地转过,再带动头颅,然后是下肢,倏忽,维加就惊悚地望向了他的面孔,那里根本就没有面孔。
“别看他了,你越看他,他越伤心。”
维加赶快收起了目光,尾随着木放,只见他朝正上方的云空一指,那里倏忽便飞出了一只巨大恍如太阳一般的黑背棘皮的大龙,它边飞,边把一片片云朵统统燃尽身底,刹时间万里无云、明朗的天空就湛蓝在了头顶……
“走吧。”
说着木放就纵身朝下一跳,维加立即跟上了他,幽涧随后便尾随而来,随着身体宛如飞红、落叶一般的陨落,身下忽然就展现出了万里雪原,银装素裹的森林摇曳着风的自由、嶙峋的峭壁被积雪柔滑了棱角、云海浩荡阳光的璀璨、山岚晕染了万象的轮廓……
“别停滞,一直堕落、堕落……我们才能到得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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