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立强忙接过长寿叔的背篓和猎枪,开心地像个孩子似的说:“长寿叔,好久不见你了,我可是天天盼着你来呢。”
艳丽也兴奋地说:“长寿叔,立强总算是把你盼来了呢。”
胜立强把木栅门关好上好闩,跟着长寿叔和艳丽及孩子来到草屋门口坪地上,他叫长寿叔躺在藤躺椅上休息,艳丽忙着进屋给长寿叔煮吃的。
男孩和女孩,他们从出生到见到长寿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的一个生人,从他们的眼神里透露出对长寿叔的好奇。
胜立强对两孩子说:“快叫爷爷,这是你们的亲爷爷。”
两个孩子尽管对爷爷很陌生,但看在糖粒的份上都甜甜的叫着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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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蚊子特别的多又特别的凶,平时他们乘凉都会点上一个闷烟把,闷烟把从里向外出阵阵艾草的清香,能把蚊子赶跑,但冒着的浓烟会熏得眼眼有些难受。
长寿叔在月光下看着胜立强和他身边两个无知的孩子,他内心有种复杂的,说不清的心情,不禁红了眼眶,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胜立强见长寿叔不断地在擦眼睛,以为是闷烟把的烟重,熏着长寿叔眼睛难受,他把闷烟把往远处移了移。
过意不去地说:“长寿叔,这里蚊子太多太毒,没有闷烟把没法乘凉,你们村子里夜晚乘凉难道没有蚊子,不用这种闷烟把吗?”
长寿叔毫无防备地说:“我们村子里夜晚乘凉蚊子也照样多着毒着呢,我们也同样用这种闷烟把来熏跑蚊子的。”
胜立强听长寿叔这么说,他有些不明白吃惯了辣椒的怎会怕辣呢?
艳丽煮了一碗荷包蛋,端来递到长寿叔手上,兴奋地说:“长寿叔,我知道你饿了,你先拿这填填肚子,我再去做些麦饼给你吃。”
长寿叔接过艳丽递给他的碗,客气地说:“大妹子,哦!
该叫你大媳妇,你只管歇着好了,你们晚上吃的有剩下的,给我一些就可以了,一家人不必客气,随便点儿的好。”
艳丽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们晚上吃的是玉米青菜糊,吃得剩下的倒是有,但已冷了硬了,而且大热天的过了今晚明天就馊了只能喂猪,哪能给您吃。”
长寿叔满不在乎地说:“你只管坐着歇息,别为我忙乎了,这种大热天,有玉米青菜糊糊挺好的,我就要吃这个玉米青菜糊糊,抢先猪一步吃,哈哈,麦饼明天做好了。”
艳丽听长寿叔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怪自己说些不该说的话。
她寻思着长寿叔叔一定给他们带来了白米,孩子们很久都没吃过白米了,明天早晨煮点儿稀饭再做些麦饼,早点也像个样儿。
于是就依了长寿叔把玉米青菜糊糊热了一下,端给长寿叔。
此时她迫切地想知道她丈夫和孩子这些年的情况,她见长寿叔不紧不慢地吃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长寿叔还是习惯地留了一个荷包蛋喂给两个孩子吃,接着吃她刚热好的糊糊,好不容易等他吃完,她刚张口问。
长寿叔先开口对她说:“大媳妇,真不好意思,我可是个大肚子,锅里还有没有糊糊。”
她忙说:“长寿叔,你没吃饱,我再给你去做些。”
长寿叔摆摆手说:“其实我已经吃饱了,只是觉得你做的糊糊太好吃了,就想再吃点,没有了更好,不然吃多了晚上撑得太多可睡不好。”
艳丽是个聪明人,但不聪明的人也会知道,长寿叔这么多年没来,却突然来了,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长寿叔,是不是李村生了什么事,我丈夫孩子怎么样了?”
长寿叔矛盾了好一阵,是说还是不说呢?心想,是祸终究是躲不过,又加之艳丽紧追不放地问他,他只好被动的告诉艳丽,现在全国的运动已经结束,春根已经平反,完全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