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伯,我求求你,求你再借给我一吊钱吧!
等我有了钱我一准儿还你。
不,我加倍的还!
我们家大郎去边关上阵杀敌,再怎么说也是保家卫国。
他要是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知道他媳妇出了事儿,你让我怎么向他交待?
大郎媳妇现在伤成那样,我得给那个可怜的孩子找个大夫瞧瞧,我的孙女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娘呀!”
墨家婆婆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满脸风霜,刚刚四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活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
一脸无奈满目悲凉恳求着自家族中大伯。
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家里要不是摊上了事儿,自己何苦来别人家低三下四的求人。
“墨五家的,不是我不借给你钱,我家也不是地主老财。
这次墨文媳妇闯了那么大的祸,咱们这一族人受不受连累还两说呢!
想想郭财主家的大少爷,但凡那位大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你们一家人担待不起。
就是咱们这一个村子的人说不定都得给人家偿命。”
郭财主何许人也?据说是小王庄的首富。
三个女儿全都嫁入了有钱人家,大女儿嫁给了镇上的举人老爷家做续弦,二女儿做了秀才娘子,三女儿做了县太爷二公子的宠妾。
郭财主的三个女儿可以说是物尽其用,地尽其力,人尽其才,一个都没有浪费。
剩下就是三个儿子,一个个娇生惯养无法无天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简直就是三个祸害。
墨家大伯只要一想到有钱有势的郭财主,心里头便直犯突突。
敢和郭财主家的人做对,无异与以卵击石,他现在和本家这个兄弟媳妇,划清界限还来不急呢!
又怎么可能借给对方钱。
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墨家大伯决定好心奉劝上两句。
“你那个不省心的儿媳妇死就死了,还瞧什么大夫呀!
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赶紧去求求里正,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办法,帮你们一家人找郭大老爷说说情,也好度过这次的难关。”
墨家大伯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以前良心发现时,还能借给这个本家兄弟媳妇几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