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醉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也不知这样的话究竟能不能安慰到迟昶。
她正纠结着,忽而怀里猛然撞进来一个人,迟昶抱着她,脑袋埋在她怀里,身体颤抖着,大概是在哭。
“你别太难过,其实……”
“大人。”
小孩的声音闷闷的,“您能别安慰我,就让我这样安静地抱一会儿吗?”
“哦……”
沈闲醉闭了嘴,学着那些曾经见过的别人哄孩子的模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迟昶的背。
迟昶抱了会儿,身子渐渐不抖了。
幸好他现在不是人。
否则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他定然是要睡过去了。
那也,太亏了一点儿。
他把脑袋埋得更深,努力记住大人怀抱中的每一处细节,一瞬也不肯放过。
说不恨当然是假的,可是,他现在,所有的仇人和亲人都死光了,他心里盛满的那些爱恨,再也没法找到宣泄口。
沈闲醉拍着拍着,没把那小鬼哄好,自己倒是先困了,困着困着,她忽而惊醒,想起一件事来——
那日,在那处遇见“小黑团”
的乱葬岗里,她遇见的那只无头尸,好像、似乎、也许也穿着这军队的衣服。
而且,之前在道士世界里的那个鬼宅时,似乎那男主人也说过,他是砍头死的。
哈哈,怎么会这么巧呢?
人家刚死,尸体被她砍成了两半。
死后一千年变成鬼,又被她给逮住,送地下判官那去了。
哈哈,哪有这么倒霉的鬼啊。
【……所以你不要莫名其妙就在识海里敲木鱼啊喂!
这样是积不了德的啊混蛋!
】
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就被某人突然敲响的木鱼声吵醒的游游格外暴躁。
“给您。”
一阵清脆的响声从沈闲醉的怀中响起,随后被一只小手,递到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只……铃铛。
迟昶从她怀里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人刚刚拿信时,把这铃铛从我……带出来了,有两只,您一只,我一只。”
他到底还是叫不出“爹爹”
这个称呼。
沈闲醉低头看,果然,迟昶的手上还握着另一只和她手中那只样式极其相似的铃铛。
她心情复杂地收下那只铃铛,问道:“他怀中,应该还藏着些留给你的东西,你要看看吗?”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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