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有卖头面的、古玩的、各式百货小摊。
人流如潮,车马阗拥。
窦姀打起帘儿探头,怎么怎么新奇。
这么新奇的景儿,她以前没在晚上出来过,都不知夜市这么热闹。
眼睛再一望,便见窦平宴在前头骑马的背影。
他肩背宽阔,也挺得笔直。
晚风一拂,衣袂波澜猎猎。
窦姀有些恍惚,没想到日子过得如此快,他上去似乎不再像记忆里受了委屈,由她安慰的那个人。
他已经长大了。
好久之后,马车终于来到垂柳巷,再往里走就是窦府。
垂柳巷虽远离闹市,却是旁人眼中的富贵街,在这儿住的人家极少,皆是非富即贵。
窦洪今任江陵知府,从四品的地方官。
窦氏是这一带响当当的大户。
窦姀乘着马车,从角门进了窦府。
甫一下车,便有昌叔等人候在此处。
昌叔见窦平宴下来,抬手招来个小子牵走他的马,说道“二爷,主君找您过去。”
窦平宴回头窦姀,“好,我去去就回。”
等到窦平宴一走,窦姀便用帕子掩住口鼻,重重咳嗽两声。
昌叔闻声,注意到她这弱柳扶风的身子,惊呼“姑娘怎病得如此重了您再等等,老奴早让人去喊春莺了,也不知这小丫头怎还不来。”
未料说曹操,曹操到。
昌叔话音一落,立马有个人拿着斗篷,扑到她的脚前抱住,哭得那叫一个可怜“我的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眼见春莺还要再哭,不等窦妹发话,昌叔便把她一下提起,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这么多小子盯着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没的给你家姑娘扫脸子”
昌叔颇得窦洪和云氏器重,虽是一奴才,在府里却颇有威望。
这么一吼,春莺倒是不敢哭了,把斗篷给窦姀披上后,便瘪了声站在一旁。
窦姀悄悄拍了春莺的背,心里却感觉很奇怪。
为何主君只叫了弟弟过去,却没叫她姨娘跑了,她又回来了,他的怒火怎么也会发在她身上才是。
昌叔是最常在窦洪跟前走动的人,心意他也能体察一二。
窦姀刚想询问昌叔主君那儿是什么情形,忽然便见,打东边有个人提灯走来。
月色昏暗,穿什么衣裳并不能辨清。
只是瞧那纤细身影,扎双髻,疑似是个丫鬟。
那丫鬟走路极标致,娉娉婷婷,一点都不急,像是早料到这里有什么。
这种斯文又不输闺阁小姐的步子,窦姀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便是大娘子身边的丫鬟,瓶翠。
瓶翠是大娘子的脸面,一等一的大丫鬟,就算昌叔见了也要敬上三分。
他嘶了口气,便堆起笑脸迎上前“瓶翠姑娘,这么晚怎劳你大老远过来哎呀有什么需的,打发小丫头就是了”
“大娘子交代的紧要事哪能让小丫头来,没准毛躁传错了话,我可担不起呢。”
瓶翠哼笑,却不多说话,直走绕开了昌叔。
走到窦姀跟前,灯笼光一打,怪声怪气地讶然“这是从前的四姑娘么我都要不认得了,这么细细一,好像还真不像咱府里那几位姑娘呢。”
说罢,又摆摆手,“快更衣去吧,大娘子叫您来主屋,有话问话呢。”
瓶翠盯来的目光让窦姀感到不自在。
从前窦姀在府里活得如隐形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