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食指竖在唇边,摇头噤声“一会儿进去,你说话留心些。
我如今什么底都没有,也护不住你。”
二人走到主屋前,脚步声近了,两个守门的丫头摇摇晃晃脑袋,才驱了瞌睡虫。
一人进屋回禀后,云氏的声音利索传出“进来。”
窦姀咬了咬唇,领着春莺掀帘而入。
只见里间的藤椅上只有云如珍一人,瓶翠候在一旁,再无别人。
窦姀隐隐觉得不善。
云氏一边手搭在案桌,眼目微挑,见窦姀进屋,竟似诧异了下微微一笑“呦,我们四姑娘回来了呀。
怪我这个做主母的不懂事,也不知道去接您大轿。”
此话一出,窦姀立马跪下。
她不清楚瓶翠都跟云大娘子说了什么,但凭庭前听到的两句,便猜到绝不是好话。
窦姀瞄了眼瓶翠像是戏的脸
要是她追着瓶翠问为什么骗人,瓶翠却能反咬一口,非要等主君的发落,不正是没将大娘子放在眼里
瓶翠那是拿捏了她不敢这么问。
窦姀心下笑了笑,有时候籍籍无名,人前柔软,别人不知道怎么暗地里笑她傻,久了便显得好性,拿捏可欺。
其实这样也正好,未尝不是另一条生存活命之道。
只见窦姀磕完头,忽然面色发红,重重地咳嗽。
咳得春莺都害怕了,急忙拍顺她的背。
窦姀摇了摇手,抬起惊恐的脸“母亲,我不是我没有”
瓶翠正等着她吞下这个哑巴亏,再观望好戏出场。
不料一道目光望过来,“瓶翠姐姐,你不是说大娘子不恼我吗”
此话虽在意料之外,却正中瓶翠下怀。
竟提起大娘子的闲话,她倒是敢儿。
瓶翠冷冷笑她愚笨,正要开口,窦姀却转向了云氏,垂着头,声音很小“母亲我不敢来,听说您情愿见我,不恼我,我才敢来”
说罢,头一个接一个地磕“母亲不,大娘子,求您留我在窦家吧姨娘犯下丑事,我知自己没有脸来见您求求大娘子不要将我发卖了,就是留下做个奴婢,以后伺候姑娘们也好”
窦姀哭求着,春莺也跟着她,头深深埋下。
云如珍瞧着她这模样,本来就病了,磕的更是气喘面急。
不知怎么,倒是有点心软了。
她想起这姀姐儿从前在家里便一直很乖,不惹事不说话,与她那个好斗的姨娘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