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翠见她不动声,更是想冷嘲借讽两句。
可不管她怎么说,窦姀便像个木头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凳上。
瓶翠那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了趣儿也不得劲,不过一会儿就走了。
窦姀一直待在弟弟身边,守到傍晚时才隐约听到弟弟的一点动静。
他念叨着渴,窦姀急忙去倒水。
黄昏的日光本就渐散,四边窗子又用绸布遮去,屋子里更是暗的见不到一点光。
她摸黑地走来,坐在床沿,喂他喝水。
昏黑里听到咕噜的水流过咽喉,紧接着,持盏的手忽然被他握住了。
他轻轻地问“是你么阿姐”
这么黑的屋里,伸手不见五指,窦姀一讶“怎么认出我的”
那人刚想说话却咳了两声,勉强笑之“迷迷糊糊中我梦着阿姐了,梦着你在守着我”
纱幔黯淡,窦姀瞧着他并不太能见的脸,打趣儿道“你这醒的可真凑时,再晚些就见不到我了。
天快黑了,我也要回去啦。”
说着帮他掖好被褥,窦姀已经站起身。
窦平宴一顿,忽然道“那阿姐明日还会再来么”
“会。
只要我在,我就会来。”
窦姀无比确切地跟他说完,最后再了眼弟弟,悄步从房中离开了。
窦姀心头有件事想问春莺,格外急着回去。
院子里只有两个人,苗婆子在带芝兰捡槐花干。
窦姀快步过去,问她们有没有到春莺。
苗巧凤想起来,率先放下手里的簸箕说道“我前一会儿瞧见她揣了好多首饰出去,什么簪子钗子镯子都有,急着求小荣哥带她出府,好像说什么妹妹要被爹娘卖到妓院去儿。
我瞧她那模样,急得要哭了应该是拿钱赶回去救人”
窦姀听了一愣,这事春莺倒是从没告诉她。
她又问“那小荣哥带她出去了吗”
“出了”
苗婆子笑道“那么多钱,我瞧这回怎么着也能把人赎回了姑娘真是太好心,竟给了她那么多。”
那不是她给的。
窦姀在心里轻轻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