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事难以宣之于口,是不能说的。
窦姀抿了抿唇,轻声道“若你觉得操之过急,不妥也无妨的,我这提议本就唐突,只想问问你方不方便罢了”
魏攸见她不肯说,虽然很想知晓,却也心知不能再问。
其实方才窦姀问他,可否提前提亲时,他心中一下喷涌而出的是喜悦。
若非要顾忌到窦知州和云筝心里是否舒坦,他早便遣媒人上门了
魏攸见她似乎有些丧气,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我自是愿意的,若要提前,我这儿倒是不难,回头我便打点,与家中说一下倒是窦大官人和筝姑娘那儿,你”
比起窦平宴的事,窦姀觉得主君和云筝那儿已经不算什么。
嫁了就能离开,反正她和云筝早有过节,窦云筝也厌恶自己,倒不介意多加这一桩。
窦姀刚要应下,忽然,芝兰从竹林的另一头跑来,附到耳边小声道“姑娘,奴见二爷的人往这边来,就快到了”
她脸色一变,急忙告诉他有人要来了
好在魏攸反应够快,不待窦姀指示,人已经快步往竹林深处闪了。
与此同时,身后正好传来窦平宴的脚步声。
“阿姐。”
这一声,叫起她浑身鸡皮疙瘩。
灯笼照亮了地上的竹影,他的脚步也随之停在跟前。
窦姀不知道魏攸躲好了没,弟弟的事又不想让他知晓。
索性拽过窦平宴的衣袖便往外走。
他倒是配合,任由她拉着袖摆走。
等出了竹林有一段路,窦姀才松开手,低声问道“你怎么往这儿来了”
“这句话该我问阿姐才对。”
只见他唇边勾起一丝笑,像是冷嘲“那日分开时,我都跟你保证了不来找你,可你为何却不遵守承诺还来见他”
这话说得她心惊。
明明她还留了芝兰在外头放风,刚刚魏攸闪得极快,窦平宴还是才来的,按理说并没有瞧见人。
她不知道弟弟是否在诈自己,只好否认“我见谁了我丢了首饰,不过在这里找而已。”
窦平宴倏而盯紧她“阿姐真当我心是盲的明知你喜欢那人,他既要登门拜访,我怎么可能一点准备没有”
随之冷哼,“他一从席上离去,我便过来了。
我对你的承诺做到了,你为什么做不到”
虽在质问,听起来却没多大恼意,反而委屈更多。
窦姀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见,她在竹林与魏攸说的话,他并没听见,还以为只是两个人相见罢了。
窦姀大多数时候,还是乐意跟弟弟好好说的。
即便他对自己的心思再不堪、再怪异,可那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
见着他委屈,窦姀的声音也终于软了些“想见一人,这情意哪是说舍就能舍的总要一点点断开吧”
窦平宴闻言沉默,拉上她的手腕,就往玉京园走。
她起先蹙眉,想挣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