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做到这地步了,给他编织罗网、温柔乡,只盼他全然信了自己,明日安心地离开。
到了第二日,窦姀腰肢酸痛,睡到晌午才醒,也忘了去家门口送窦平宴。
她梳洗完,便想再去府门前。
哪知刚走到梨香院的门口,便见一小丫头抱着匣子过来。
这小丫头是玉京园伺候的,叫映月,窦姀认得。
映月把怀里的匣子递来,笑道“里面有九十九封信,都是二爷写的。
二爷已经走了,他特特嘱咐过,说姑娘若是思念,孤寂无趣时便打开一封,也当了解相思。”
窦姀一愣,没想到他还写了这些东西。
不过这匣子她也用不到。
思念
窦平宴走了,没有人再逼她做那些她不愿、恶心的事,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心思想他。
窦姀念罢,把这装信的匣子一起丢进箱笼里。
下一步自己该谋划的,便是离开这个家了
有时候日子熬一熬,总能过去的。
窦姀没想到从头一回弟弟表露情意,逼迫她到如今,已经快要一年过去。
这一年里怎么过得,没人比她更清楚。
有时候惧怕惊吓,有时候反感抗拒。
她有无数回都艳羡过云湘与云筝,没有寄人篱下的身世,不用步步谨慎地活着。
若非那逼迫她的人不是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她早跟人家争个鱼死网破了。
她对窦平宴,是不得却也恨不能,只因她从前把他和姨娘,都视为自个儿最重要的人。
上一回窦姀挑挑拣拣了半布袋首饰,让苗婆子托小荣哥去换,已经换回来三十两。
除却给小荣哥的二两银子,她到手还有二十八两。
窦姀原先是想,只要窦平宴一离开江陵,她就去求云如珍。
且不说云氏手头还欠一个人情,单是为了儿子,云氏应该也不想窦平宴娶自己吧所以若她相求,云氏大体是愿意结魏家这门亲事的。
可是嫁到魏家,真能万事大吉吗
虽说魏攸是她心目中最好郎君的模样,可窦姀想起魏攸那坎坷的身世。
他是魏氏名义上的嫡子,却也有被自己爹打得半死不活的一日。
若自己嫁去即便魏攸担保过,不会让她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