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的烛台,两碟垒的高高的花生红枣。
床幔是大红纱帐,床上金丝绣的喜枕喜被,一切都像大婚该有的样子。
她穿嫁衣,戴珠冠,他也一身圆领袍的婚服,赤带束发,意气风发,还做着那遥乡美梦。
偏生是一对儿,却不该是一对儿。
窦姀瞪住他,骤然驳道“不我不要去江陵,也不要去上京我喜欢扬州,就要待在扬州”
此话出来,哪知窦平宴却遂然一笑“阿姐是答应跟我在一块了吗”
“”
她张口结舌,登时闭上了嘴。
窦平宴按住她的肩,又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面上喜色难掩“好,你喜欢哪儿都好,我跟你一块去。
咱们就找个好州安定下来,像我爹那样,我会在京中努力辗转,做个地方官。”
窦姀眼前几乎要晕,实在哑口无言。
她突然想到,倘若自己真和魏攸成了婚,他是不是没两年也会弄来一个扬州的官儿当
她两眼抹黑,心生绝望,偏他怎么阴魂不散。
她冷漠地睁眼,正想骂他两句解气,突然见他站在床边,开始宽衣解带先摘下簪花的大红幞帽,褪了云肩圆领袍,又开始解里头的中衣,衣领开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窦姀一惊,忙问道“你,你做什么”
窦平宴回头瞥她,笑说“新婚夜还能做什么”
她惊得手脚难以动弹,不知是被吓到僵坐,还是明知已经逃不出去,心灰意冷。
下一刻,光影摇曳,她忽然被推倒在榻间。
他翻身上榻,侧躺着,大臂一伸,将她的腰身拖过来揽入怀中。
先摘了她额上的珠冠,手又摸向纤纤腰身,欲解嫁衣系带。
窦姀僵直,千推万推都推不动他,她紧紧攥住的衣裳全被他悉数扯了去,丢到床尾,最后露出两条雪白的胳膊,胸前袒露,只剩堪堪覆乳的大红绣花抹胸。
窦平宴眸光一动,忽然制服她两只手腕,牢牢按进被褥,随后在她剧烈挣扎而不停起伏的胸口上轻轻一亲,似还咬了下。
窦姀呆滞,酥麻地登时想哭。
不及哭出声,他已经从她身上下来,重新侧躺搂她入怀,凑到耳边低低问道“想不想要洞房花烛”
她颤抖着闭上眼“我说不要,你就能不要吗”
“怎么不能”
窦平宴捏她的脸,随即一笑“好,不要就不要。”
最后只是亲了下她的脸颊,便把她继续抱入怀中,叫她别哭,轻轻拍着背哄睡。
第二日拜门,她面如土灰地坐上回家的马车。
窦姀简直不敢想象家中会乱成什么样,而魏攸他又会失落气恼到什么地步一想起将要面对的局面,她几乎不敢回去了。
这是窦平宴在扬州买的一处宅子,他喜静,以前玉京园就没多少伺候的丫鬟仆婢,如今就连这临时的宅子,都买在远离闹市的僻静处。
这条巷子里没两三户人家,周围却都栽种了各种花木小林,有窦姀见过的,也有不少她没见过的。
马车前行。
车舆内,窦平宴就坐在她的旁边。
他昨晚抱着人,难得睡了个安稳觉,今早整个人都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