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司。
刀光凛冽,交击声连绵,陈渭在围困之中勉力抵挡,真气已然捉襟见肘。
他的身上添了许多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随着雨水冲刷而下,地面染开血污。
他已经很累了,但还没结束。
敌人的雁刀依然接二连三攻杀过来,就像群狼围猎,猎物稍有松懈就是死无全尸。
论单个实力,陈渭的武道修为胜过这里任何一人,但他面对的是一群训练默契的军士,他们联合起来的刀阵让他疲于应付。
他无法逃,因为他的妻子还在身后,这群疯子绝对不是怜悯妇孺的善辈,陈渭绝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妻子独自逃跑。
“喝!”
陈渭再度提刀,挡住一方黑甲军士的袭杀。
双刀碰撞,黑甲军士退步,紧接着换下一人劈斩而来,陈渭还未来得及换气,就要再度接下这一刀。
铛!
陈渭连连后退,虎口麻,那刀上蕴含的气劲突破了他岌岌可危的真气防线,侵入体内五脏。
嘴角溢出鲜血,陈渭随手拭去。
“负隅顽抗。”
粟华冷冷地看着他。
“我说小粟啊,”
陈渭大口喘气,露出染血的牙“我跟你无仇无怨,你要恨就该恨乾宁帝去,为难我一个跑腿的卒子做什么?”
“这个时候你倒摘得干干净净,”
粟华冷笑“你为乾宁帝办过多少腌臜事你自己还记得吗,这身官服和领的俸禄都是乾宁帝逼着给你的?”
陈渭沉默片刻“人生忙碌不过碎银几两,我并非有意和妖魔勾结,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我做的事和妖魔有关联。”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粟华轻蔑地说:“你就是一个赌徒而已,为了利益你什么都做的出来,无论那是不是和妖魔有关。”
“你给太子时期的乾宁帝办事,杀过多少人?王章事,柳御史……他们的家眷你可有放过?”
“……我那也只是听命行事。”
陈渭语气有些低微。
“就是因为你的听命行事,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陈统领的刀下!”
粟华指着黑甲军士中的一员
“他的青梅竹马,孙大人的家婢小翠,就因为乾宁帝说斩草除根,伱就一并杀了。
你可有犹豫过半分?”
粟华讥讽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家眷而求高升,可你的高升却是由别人的家眷换来的。
陈渭,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黑甲军士沉默不言,只是握紧手中雁刀。
陈渭脸色苍白,呐呐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