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捻起阵旗一挥,山道云雾尽皆散去,露出莹莹石玉台阶。
归途的一切罡风俱是被阵法挡下,让入道者悠然回返。
景云闲庭信步,下了天溟山。
山脚处,感应到阵法变化的陌在此等候。
见他下山,陌笑着,对景云打了一个稽。
“恭喜浩然堂弟入至道途,想来不久后,你我二人就该互称道友了。”
景云还礼,也是微笑:“大道之行,当共勉之。”
两人乘飞镜灵器,一路化光而行,在日暮前回到祖地玄殿。
“此番飞舟尚未来至祖地,浩然堂弟若要回转玄渊,还需等上几日。”
陌建议道:“在祖地暂留的这几天,不妨去祭拜一番先祖宗上,以佑堂弟道途顺遂。”
景云点头:“来了祖地,自是要拜会先祖。”
修士都是说干就干的主,定下主意,二人行至登仙殿中。
玄殿宽阔,高逾百尺,内立三千元烛,烛火如浪。
凡有元烛临近熄灭,就会有专人重新续上,因此在此殿筑成的数百年间,未曾晦暗一刻。
大殿四壁是浩如烟海的灵龛,每个灵龛都立着一道祖宗牌位,灵牌俱是用如墨的玄水灵砂炼制而成,漆黑,肃穆。
无数黑底金漆的灵牌沉默地注目着殿下渺小的两人,冥冥中犹如神明投下视线。
景云静静地看着无穷灵龛。
或许他以后也会成为这浩瀚牌位中的一员。
也不知漴渊氏的后辈会如何记述他的一生。
“不肖后道陌,在此拜见列祖列宗。”
陌深深一揖,手持灵香朝四方俱是一拜,随后将线香插入紫金大炉。
景云也是像模像样地持香行礼。
在外殿上了香,按照规矩,还得在后山的祖陵祭拜一二。
他们穿过登仙殿,一路上陌以玄令开道,越过重重阵法,来到祖陵大门前。
大门前是一位矮小老头,坐在板凳上垂,直到察觉景云二人走近,才微微抬眼。
老头不知姓甚名谁,或许他自己也忘了。
祖地修士都习惯称呼他为守陵人。
“小陌又来祭祖啊?”
守陵人老眼浊黄。
“是,不过这次是带着这位浩然族弟,他第一次来祖地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