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发怒的样子很吓人。
但吴美丽一点都不怕。
村里谁不知道,自他两年前去东北做买卖遭了劫匪,回来就吓破了胆,整天喝的昏天黑地,早就成了周围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窝囊废。
“哎哟,瞧把你给能的!”
吴美丽一脸鄙视的瞅着陆远,根本没把他当个男人,“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早晚戴绿帽,你怕是不知道吧?你老婆和陈富贵眉来眼去的,村里人都在说”
啪!
陆远猛地抬手,一记又快又响的大耳光,结结实实抽在了吴美丽脸上。
猝不及防的吴美丽被扇的踉跄几步,靠在一旁手推车上才停下来。
她捂住脸,挨抽的那半边,瞬间又红又肿。
“姓陆的,你,你敢打我?!”
短暂愣了有几秒后,吴美丽一下子炸了毛,伸手指着陆远的鼻子,连哭带嚷嚷:“村里的老少爷们,快来给我评评理啊,秦雨柔欠钱不还,陆远这个废物仗着自己是个男的,欺负我一个女人家哎呀呀。”
骂到一半,她突然又停了。
陆远家在陈家屯最西头,再往西就是村头的拱水桥,过了桥是一片庄稼地,地头上只有一家子窑匠和一户放羊的。
距离都太远,她就算把嗓子喊破了也没人听得见。
东边邻居倒是离得近。
但是没用,陆远东邻住的也是一个光棍,二十五六了还没娶上媳妇,绰号“野驴”
,和陆远一样是个死酒鬼,就算听见了也懒得出面管这些闲事。
“怎么,不喊了?”
陆远紧紧抓着秦雨柔的手,不容她挣脱,眼神却依旧冷冷盯着吴美丽,“刚才这一巴掌,是让你长点记性,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吴美丽吓得退了两步,突然却来了底气,扯着嗓子尖叫:“陆远,你这巴掌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别以为我家老头好欺负,等小龙从县里回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句话让秦雨柔娇躯一颤,脸上更加变得没有了血色。
吴美丽嘴里说的“小龙”
,大名叫做陶龙,是陶德安外出行医时,从病人家里过继来的儿子。
农村人讲究香火传承,陶德安当了一辈子的假太监,却也指望着自己百年后有人披麻戴孝。
他的岁数和吴美丽差不多大,小学毕业就去县里当了混子,仗着陶德安给人治病攒下的家底,结交了一帮子狐朋狗友,在县城内外都小有名气。
要是陶龙回来,陆远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和晓彤,只怕也要遭殃。
“陶龙?呵!”
陆远低笑一声。
他上前迈出一步,双眼逼视着吴美丽,声音陡然压低,用只有他们几个可以听见的语调说道:“吴美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别人闲话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你和陶龙的龌龊事,真以为没人知道?”
吴美丽脸上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哑了火,到了嗓子眼的喝骂,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年纪轻轻,青春正盛,虽然是陶德安的媳妇,可老家伙打小净了身,外加一大把年纪了,晚上搂一块睡觉,都能闻到一股子尿骚味。
陶龙却是个血气方刚的二十来岁大小伙子,两人打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可谓相当的不错。
但是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而且还指着陶德安给他们钱花,所以有些事一直瞒的天衣无缝,村里根本没人知道。
现在突然从陆远嘴里说出来,直接击中了她的要害,吓得她心脏都怦怦乱跳起来。
在她心里,更是忍不住的胡乱猜测着,陆远又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被我说中了。”
看到吴美丽这幅表情,陆远心里低声冷哼。